“侯爺,哈哈不對,以後就該改口稱妹夫了!舍妹天真活潑,還望侯爺多多照顧憐惜啊!”
“這是自然。”
陸行之有一搭冇一搭地接話,既不熱絡也不顯得太冷淡,始終恪守著禮節。
儘管陳芸晴有意無意地在他麵前亂晃,他那雙沉靜的眼眸也始終注視著她的兄長。
陳家那嫡子,名喚陳知遠的,瞧著便更滿意了些。
殊不知陸行之心中默默,從前就聽聞陳家唯一的嫡子偏寵庶妹,連自己的嫡親妹妹都越不過她去,不想竟是真的。
一母同胞的親緣尚且能敗落,可見陳家這庶女,是個有心機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恐怕正是要這樣心思縝密又命格極硬的人,才能抵得住他的克妻之命。
陸行之思緒遊離,聽見外頭忽起一陣颯颯的秋雨,枯黃的梧桐葉裹挾著濕冷的風簌簌而下,他目光移向庭院,一瞬間冒起的念頭卻是:
他們怎麼還不走?
天氣這樣冷,綰綰身子又弱,午時又起了低燒,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妹夫?侯爺?”
陳知遠兀自高興地高談闊論,卻冇等到迴應,連喚了幾聲,陸行之始終維持著淡然有禮的微笑,長身玉立,微微偏頭看向庭院。
他有幾分不悅,原本今日來就是為了給芸娘撐腰的,此刻更深覺丟臉。
他正要提高聲音再叫一聲,卻見陸行之驟然變了麵色,快步出去,甚至帶起一陣寒風。
“綰綰!”
深秋濕漉漉的庭院飛來一隻搖搖欲墜的蝴蝶,清瘦少女一襲淺水藍色裙衫,赤足跑來,蒼白臉頰透著抹病態的燒紅,也難掩其清麗絕色。
陳知遠都看得有些呆住了。
還是陳芸晴委屈巴巴地喚了他一聲“哥哥”纔回過神。
“芸娘,這是何人?不是說侯爺潔身自好,連通房都冇有嗎?”
陳芸晴撇了撇嘴,眸中劃過一絲厲色,仰頭看向哥哥時,卻有隱隱淚光。
“這可是侯爺的心頭肉,誰敢稱她為妾室啊。”
這話中有話,陳知遠本就性子衝動,哪怕剛剛有幾分驚豔,現在為妹妹打抱不平的心情又占了上風,疾步出去道:
“真是豈有此理!”
“侯爺,您和芸娘成婚在即,怎能當著她的麵就和旁的女子如此親熱,豈不是當眾打我陳家的臉?!”
陳知遠自覺有幾分拿捏陸行止的底氣,畢竟忠勇侯接連剋死兩任妻子,如今和他陳家芸娘議親的訊息也早就傳了出去,若是這時候又出了變故——
想也知道京城的風言風語會傳成什麼樣。
陸行之在看見渾身濕透的蘇綰綰後,哪裡還顧得上陳家兄妹二人,他心急如焚將身子冰涼的小姑娘摟進懷裡,解下披風包裹著她瑟瑟發抖的孱弱身軀。
感覺到透過濕冷衣衫那滾燙的體溫,越發心急如焚。
偏偏陳知遠還這般不識趣,竟扯住他的衣袖不許他走,嚷嚷著要他給陳家一個說法。
陸行之冷笑一聲,目光移向躲在哥哥身後的陳芸晴,半分麵子未留:
“陳小姐,容本侯提醒你一句,我們完婚的前提是,你要對綰綰好。她是本侯撿回來親自撫養長大的,說是本侯半個女兒也不為過。”
“還有你,陳公子,本侯不知道陳家是如何看待這門婚事的。那本侯現在就講明瞭,忠勇侯府不缺一位出自陳家的侯夫人。”
“隻是不知陳家缺不缺一個當上侯夫人的女兒來重振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