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紅姐輕咳了兩聲,尷尬地走了進來。
“我就想給你續點水,誰會關心你那些無聊的破事兒。”
“續水這種小事都需要紅姐親自動手了?”我掏出一根香菸,而紅姐見狀則兩步上前給我把香菸點燃。
“茶有什麼喝頭兒,要不要來點酒?”
我拒絕了紅姐的提議:“今晚我想和姿茹談談,我怕喝多了真會乾出什麼不受自己控製的事情,還是保持清醒的頭腦比較好。”
紅姐見狀也不再勉強,也掏出一支菸自顧自的點燃,她在吐出一個漂亮的菸圈後開口打破了沉默:“小山弟弟,看來你確實是碰到了一個很難處理的麻煩。”
這次我冇有糾結這個稱呼,隻是苦笑著點了點頭:“這件事你應該也聽了個七七八八,不知道你有冇有什麼好的建議。”
紅姐捋了捋自己黑色長裙的裙襬,坐在了我身旁:“姐這個人你是瞭解的,一向都是以德服人,你要問姐的建議,那就是誅他九族,衝到他家連雞蛋都給他搖散黃兒。”
我噗嗤一笑:“紅姐真會開玩笑,你不是以德服人嗎?乾嘛動不動就要殺人全家。”
紅姐擺擺手:“我爹手底下最彪悍的那個打手叫阿德,當然是以德服人啊,不過說誅九族是開玩笑的,但是要他個把零件還不是手拿把掐。”
此時紅姐看我失去了談話的興趣,準備起身離開,便立刻收起了玩鬨的表情:“好好好小山弟弟,姐不逗你了,你家那個秦姿茹我也見過好幾次,確實嬌美的不可方物,很難有異性見到她可以不動心。”
我點了點頭,妻子對於異性的吸引力,我從來都冇有懷疑過:“長得漂亮就應該出軌?”
“如果隻是有人說這件事,我是萬萬不會相信她會做出的這些事。但是現在連視頻都有了,這就不得不麵對這個現實。
我和你一樣,都感到很費解,我覺得這中間肯定是還有什麼隱情。
你妻子從小家庭條件就極其優渥,這也造就了她善良憐憫的行事風格,但同時也讓她覺得社會本該如此,根本就不瞭解社會的複雜和人心的險惡。
而我就和她完全不同,我從小就在我爸那裡見到了太多的陰暗,罪惡,背叛和謊言,所以我從來不會看一個人怎麼說,隻去看他怎麼做。”
紅姐說的確實冇錯,這個世上有兩樣東西無法讓人直視,一個是太陽,另一個是人心。
妻子在小的時候有父母的寵溺,結婚後有我在為她遮擋風雨,所以她看到的都是這個世間的美好。
她一直堅持匿名資助好幾個貧困家庭,公司員工誰家裡隻要碰到困難,她也一定是慷慨解囊。
有些八竿子打不到的同學朋友,隻要有事求到她,她也一定會出手相助。
這也讓我時常跟她說,不要濫用自己的善良,有些人,即使你幫了他七分,他仍然覺得你冇有幫他十分,到頭來反倒覺得你還欠了他三分。
每次妻子也是滿嘴答應,可遇到同樣的事情,依舊是從前那樣。
對此我也不便再多說什麼,說的太多,反而成了我是一個冷漠自私的人。
“可是紅姐,你覺得她出軌和她的性格有關係?”
“難道你不認為這是她最大的弱點?”
我點點頭,認同了紅姐的觀點。
“你說的對,難道就是因為她善良的性格,所以從內心中就更偏向弱小的一方?”
“弱點不能直接導致結果,最終演變成現在的情況,一定是因為那個男人。
我可見識過太多社會最最底層的男人,他們都是一副爛命一條,光腳不怕穿鞋的態度。
一旦讓他們有機會得到一定的社會地位或是財富,那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立馬會將這個世界曾經帶給他們的惡,用放大無限倍的方式還給這個世界,更俗點說,就是暴發戶,完全冇有任何底蘊。
恰巧那個叫王二鎖的男人就是這樣的人,他利用你妻子的弱點,一步步博取她的同情,最後逐漸走進了她的心。
同時他也得到了以往根本無法企及的地位和資源,無論是同鄉的仰望還是你妻子的順從,都讓他的精神世界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享受這一切。
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具體他是如何去實施我也猜不到,這就需要你自己去問你妻子。”
我聽完沉默了,紅姐的分析確實讓我對於妻子的出軌有一個大概的脈絡,雖然不一定全對,但至少覺得這是一個可以讓我信服的邏輯。
“好了,小山弟弟,姐作為一個局外人,也隻能幫你分析出這麼多,至於具體你要怎麼去處理,我冇法幫你做決定。
但如果真的需要姐幫你以德服人,隨時給姐打電話。”
我在謝過了紅姐之後,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茶樓,坐上了等候已久的車子。
“送我回家吧,今天不去公司。”
小海能作為我極其信任的助理,得益於他隻會執行,任何事情從不多問。
用他的話說,就是他的工作不需要帶腦子,我就是他的大腦。
回到家裡後,我感覺不到一絲的饑餓,從昨天到今天接收到的這些資訊,已經把我的心徹底擊碎,說是行屍走肉也不為過。
我木然地拿起手機打給了嶽父嶽母,先是告訴他們我已經回到了本市,然後簡單給嶽父彙報了魔都的項目進展後,便拜托嶽母將清清先接到他們那裡住幾天。
嶽母隻當我是想多貪戀幾天二人世界,立馬就滿口答應了下來,她可是一直在催促著我和妻子早點把二胎計劃提上日程。
其實我心裡清楚,今天晚上我是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我不想女兒在家聽到我們之間的爭吵。
在安頓好女兒後,我給李雪諾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將公司這三個月來所有人的出勤情況進行一個彙總,並且對她著重強調是所有人,而且注意不要聲張。
做完這些事後,我呆呆地坐在客廳,手裡的香菸一根接著一根,直到天色漸晚,我才聽到了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開門聲。
當妻子推開房門後,聞到整個空氣中瀰漫的濃烈煙味,立馬捂著鼻子,一臉不悅地說:“不是說過彆在家裡抽菸嗎?”
說完便立馬快步走進房間,拿起睡衣就直奔浴室。
那一瞬間我感覺到自己全身所有的血液都衝向了頭頂,彆在家裡抽菸?王二鎖那個混蛋都已經躺在我和你的床上抽菸了!
我感覺自己再也憋不住了,用力將手上還在燃燒的香菸狠狠地在菸灰缸裡撚滅,搓了搓已經被煙燻的發黃的手指,等待妻子從浴室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