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在一點點消磨著我的耐心。
良久,妻子擦著頭髮,從浴室中走出,她朝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後,便背對著我開始塗抹護膚品。
我發現她穿著那件絲質貼身睡衣,顯得那麼的性感迷人,纖細的腰肢下是曲線很好的凸起和那雙又直又長的雙腿。
如果是以往看到這種情景,我一定已經上前將她一把擁入懷中,仔細賞玩這件藝術品。
但是現在我腦中不斷浮現出一個黑瘦的身影。
那張讓我反胃作嘔的臉,就這樣看著我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我無力地癱靠在沙發裡,乾裂的嘴唇輕啟:“姿茹。”
“嗯?有事?”正在塗抹那張精緻俏臉的妻子扭頭看向我。
“我們結婚七年了吧,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曾經討論過的忒修斯之船?”
妻子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邁著那雙曾經帶給我無數次歡愉的長腿,緩緩走了過來。
“你想說什麼?有什麼事咱們就直截了當地談。”
我用手按了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開口說道:“我們當時說,人因為新陳代謝,在七年後全身的細胞都會更替一遍,那我們還是不是七年前的我們?
你恐怕已經忘了你是怎麼說的了,你說既然每天都在產生新的細胞,那我們就每天重新讓所有的細胞,再相互深愛一次,我們不糾結七年時間可以改變什麼,隻要我們依舊是彼此的摯愛就可以了。”
聽到我這樣說,妻子沉默了片刻,淚水從眼眶中滴落。
我憤怒地站起來,朝著妻子大喊:“為什麼!”
絕美的嬌軀被我突如其來的吼聲一驚,渾身不自覺的顫栗著。
緊接著我繼續開口:“我已經找小劉談過了,她把她所知道的都講給我了,你以為讓王二鎖拿幾個錢就能堵住彆人的嘴?你當所有人都像你們兩個賤人一樣冇有良知,不知廉恥!”
當妻子得知我已經和小劉談過,並且說出王二鎖這個名字時,情緒也瞬間失控:“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嗬嗬,許文山你就是個王八蛋,你問我為什麼,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什麼!”
看到氣勢並不輸我的妻子,一時讓我有些氣急敗壞。
“秦姿茹!你!”
自認識妻子以來,我極少會直呼她的全名,當下的我已經快要失去理智。
她依舊仰起頭,下巴微微上揚,瞪著淚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看到妻子一副不甘示弱的表情,我猛然抬起右手,遲疑再三,最終又緩緩地放下。
我冇有讓怒火吞噬我的大腦,即便是她犯了這麼大的錯誤,我也不能對妻子施展暴力,更何況妻子從小到大可能都冇體驗過耳光的滋味。
“姿茹,我們互相平複一下情緒,有什麼話咱們心平氣和地講清楚?”
妻子往後退去,腰桿筆直地坐在我對麵:“好,你想談什麼,你說。”
從妻子的語氣裡,我冇有聽出一絲的愧疚,哪怕她已經知道了我發現她出軌的事實,依舊可以如此強硬,這讓我感到很疑惑,到底是怎麼了?
“姿茹,你為什麼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希望你坦誠地講,事已至此,我想我們之間不要再有掩飾和謊言。”
妻子再一次沉默了,我不知道她是羞愧不已無法開口,還是想用沉默來矇混過關。
所以我再次開口:“你也知道我不是一個傻瓜,如果我冇有十足的證據不會質疑你的不忠,小劉的講述我隻當她是一麵之詞,但我今天能和你攤牌,那就是我已經知道了大體的經過。”
良久,妻子輕輕歎了一口氣:“哎……知道那麼多真相除了更加受傷,還有什麼意思,我真希望我什麼都不知道。”
“嗯?姿茹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妻子用手背胡亂擦了一把淚水,突然歇斯底裡起來:“好吧,你不就想問我和王二鎖的事兒嗎?我們做了!我臟了!行了吧!”
曾經有那麼一瞬間,我心裡不切實際想,彆人的講述是不是在騙我,視頻裡是不是AI合成,王二鎖那個該死的混蛋,依然是那個唯唯諾諾的打工仔……
但當妻子親口咆哮出來的這一刻,我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彷彿身體裡最後一絲生機被抽離了一般。
一把利劍從胸前貫穿而過,心臟空落落的,一股虛無縹緲的墜落感籠罩著全身,最終我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一陣暈眩充斥著大腦。
“哇嘔……嘔……”
我俯下身子,大口大口乾嘔著,由於很久冇有進食的緣故,隻嘔吐出了胃中的酸水。
“文山!文山!”
隱約中,我看到妻子慌亂的神情,一瞬間彷彿回到了從前,妻子依舊是那個踮起腳,站在學校舞台上轉動白紗裙的純潔少女。
可突然眼前的一切都變了,王二鎖那猥瑣的神情出現在我的麵前。
他就那樣盯著我,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與此同時,我一把推開正準備攙扶我的妻子,如果有鏡子,我敢肯定當時我的眼睛一定是通紅,是那種想要將一切斬碎的通紅。
剛纔說的心平氣和這四個字此時已經被我們倆拋至九霄雲外。
我用力支撐著顫抖的身體,再次半躺在沙發上,胸前劇烈地起伏著。
而妻子愣愣地站在我旁邊,強忍著纔沒有哭出聲來。
“秦姿茹,我想我應該有權力知道整件事的經過!”
“好!”
聽到妻子的回答,我冷冷地盯著她,等待著她繼續開口。
她儘量平複了自己的心態,讓自己的語氣也平和下來,輕輕說了一句話。
可這句話讓原本已經強製冷靜下來的我,再一次體驗了一把五雷轟頂,顱內核彈。
隻見妻子紅潤的薄唇輕啟,緩緩地問道:“許文山,那你為什麼要出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