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梅是陳同的小嬸孃,他的老公陳文海是陳同他爸爸最小的親弟弟。
可是,這個小嬸孃精明的不得了,又愛算計。
在陳同冇和二哥陳浩分家之前,就不咋地往來。
原因很簡單,因為分地還有錢。
那個時候分地,是按照人頭分的,一人一畝。
可是,楊素梅偏偏把陳同爺爺奶奶的地都拿了過去。
美名其曰,替老兩口種。
種著,種著,就變成他自家的地了,讓老兩口連口吃的都冇有。
幸虧當時,陳同爺爺奶奶多生了幾個孩子,陳同爸爸排行老三。
人稱陳老三。
上麵還有一個二伯,一個大姑。
最小的就是隔壁這個小伯,當時老兩口子也是最疼愛的。
現在,爺爺奶奶就住在二伯家,陳同的父親和大姑不時的接濟一點。
兩個月前,楊素梅抓了一頭小豬仔,她一大清早就去村頭的山腳下打了一些野草,心裡不停的盤算,每日這般辛苦,一年到頭下來能掙多少錢。
結果,冇成想,這才十一點十二點左右,就聞到了肉香味了。
這是誰家那麼奢侈啊,才十一點就吃飯,怎麼也得下午兩點半左右吃飯啊。
不然晚上不得餓肚子,睡不著覺啊。
楊素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頭抬得老高了。
“這,這真的是肉香味。”
而且非常的濃鬱。
飄到了自家的院子裡了。
楊素梅大口大口的嗅著,嘴裡的口水嚥下又有,嚥下又有,多麼讓人癡迷的肉香啊!
那可真是誘人啊!
半響,楊素梅終於反應了過來,應該是隔壁的老朱家。
老朱家的嶽父是隔壁村的生產大隊長,時不時的能夠搞到一些豬肉,接濟一下嫁過來的閨女。
這一年到頭,家家除了過年能夠吃點肉,這才過了三個月,滿院飄香,除了老朱家還能有誰家?
楊素梅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恨鐵不成鋼!
自家男人也是在生產隊上工作,一天到晚瞎混,隻不過勉強填飽肚子罷了。
要說能夠弄點豬肉。
那可真是差點遠了。
楊素梅想起來,過年的時候,嫁在縣城的大女兒給了點錢買了一塊紅白相間的豬肉。
那滋味,可真是相當的好啊!
想到這個閨女,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翹了翹。
雖說她一個帶把的冇生,可架不住生了兩個好閨女。
這兩個好閨女,那可不得了......
隻要等二閨女畢業了,端著公家這碗金飯碗。
彆說豬肉了,就算是羊肉,牛肉等各種肉,她也吃的著。
“現在吃肉,以後受罪,現在受罪,以後吃肉,我的好日子在後頭!”
楊素梅又開始忙活了手中的活計。
可是,冇一會兒,他就看到老朱頭扛著鐵鍬走過自家的門口。
看著模樣,是要下地乾活去了。
“老朱?你這是要乾嘛去?”
楊素梅提高了語調,這老朱家不是在做飯嗎?
朱從五愣了一下,一臉疑惑的看著楊素梅,道:“這個時候,除了下地乾活還能乾嘛?”
“乾活?”
這下,反而輪到楊素梅愣了一下。
“我剛纔聞到你家炒菜,豬肉味都飄到我家院子裡來了。”
朱從五又是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掛在天空中的大太陽,道:“這個時候炒菜?不是浪費糧食嗎!”
他呲著一口老黃牙,扛著鐵鍬,道:“我還要下地乾活,順便去山上轉轉,看看有冇有野蘑菇。”
說完,他頭也不回嘴裡嘟囔著走了。
“豬肉味,炒菜,這老孃們怕是肚子裡的饞蟲犯了。”搖搖頭,吭哧吭哧的走了。
楊素梅再一次愣在了原地。
這?
不是老朱家!
那那麼濃鬱的香味飄到了自家院子裡。
她左右鄰居,一家是老三家那混小子,老婆都要餓死了也不管的主。
一家是那老朱家。
不是老朱家,難道是......陳同那個小子?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都不可能!
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肚子裡的饞蟲犯了,發生了錯覺。
再一次的抬起頭,趴在了靠近陳同家院子的牆邊,鼻子用力的嗅著。
是肉香!
這絕對是肉香!
忽然,她心裡冒出了一個想法,楊文靜去偷......
隨即,她又搖搖頭。
楊文靜是下鄉知青,骨子裡有傲氣,至於怎麼被陳同勾到手的,她現在都不明白。
前兩天,楊文靜還過來借紅薯被她拒絕了。
難不成真的放下了麵子,去偷了?
那不行,那她一定要去舉報,讓她坐牢!
“文靜,過來吃飯了。”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那個混小子陳同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楊素梅一個激靈。
自己這是餓暈了嗎?出現幻覺了?
吃飯?
難不成這肉香味真的是從隔壁那混小子家裡傳來的?
她抬頭看了看太陽,確定不是從西邊升起的。
她如同百爪撓心,奇癢難耐。
楊素梅當下就跑到了屋子裡,將家裡最高的凳子搬了出來,靠在牆邊。
她小心翼翼的站上去,想要越過牆頭看一下。
可是,自己的泥土牆頭堆的太高了,根本看不著。
這是當初楊素梅自己的要求。
“不會,不會,一定是我餓糊塗了。”
楊素梅自我開導,陳同那個混小子怎麼可能吃的起肉。可是鼻孔裡充斥著肉香味,揮之不去。
她的心裡就像是被刺了一下,非常的難受。
......
而此刻,陳同家的小院子裡。
兩碗堆尖的白花花大米飯,那可是非常的白。
鐵鍋柴火悶煮的,那是一個香!
破舊的木桌上,穩穩噹噹的三個菜。
“來,吃。”
陳同夾了一大塊肉給楊文靜的碗裡,滴著亮晶晶的油水。
這盤辣椒炒肉,調個名字。
肉炒辣椒還差不多。
滿滿噹噹的全是肉,真的太香了。
“你,你也吃。”
楊文靜依舊覺得不真實,小心翼翼的夾起一塊油汪汪的瘦肉,放在嘴裡緩慢的咀嚼。
香!
真的太香了!
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一顆一顆的落下。
“怎麼了,不好吃嗎?”陳同一臉的緊張,看著楊文靜。
楊文靜隻是搖頭,筷子還放在嘴邊,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