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顏回了班裡詢問林誌遠羽毛球賽的事情,教務處的懵逼還冇有散去。
林校抽了幾根菸,最終下了定論:
“小娃娃心高氣傲的也正常,讓他試試,到時候知道了差距,加上他爸媽勸導,還是會選金石實驗的。”
而教室裡的林誌遠聽完李顏的計劃後,整個人都傻掉了。
四大初中校長親自找,這位同桌說都不要?
非要去全省最牛逼的新北一中?
靠的還是體育特招?
還得拿下全市小學生羽毛球大賽的第一名?
然後再去體測?
瘋了瘋了,林誌遠莫名心焦,大哥啊裝逼也不是你這麼個裝法的!
他壓低聲音湊近李顏耳朵,語速快得跟機關槍一樣:
“顏少,大哥,顏總,你知不知道小學生羽毛球大賽市級第一是啥概唸啊!咱們育才連報名參賽的機會都冇有,你想打比賽還得自己報名先打海選賽,區級選拔賽打進四強才能打市級比賽……”
“很好,就是要這種資訊。”
“我的親爺爺誒!你這時候就不要滿腦子想著裝逼了顏少,光是區的比賽,去打的就全都是童子功!我去了會被生吞活剝的!”
“誰還不是個童子了,而且誌遠,你也是被我生吞活剝的。”
“特麼的,老子就喜歡你這逼王的樣子,你要真能給那些童子功們一點教訓,顏少,你在我心裡的地位將無人能及。”
小胖子稀裡糊塗地就成了支援者,“咱們東門區競爭最激烈,所以也是唯一一個進八強就能去市級比賽的區,南城小學的梁建,東門二小的林濤,東門實驗的洪朗,我都打過,非常強,你幫我打爆他們!”
“謔,我還有戰術分析師?”
“嘿,何止啊。”林誌遠翹起嘴角,“還是陪練,你要我做領隊帶你報名啥的,也都可以。”
“最強的是哪個?”
“你五百年前的一家人,實驗小學李燦輝。”
又是實驗小學……李顏無語,在這小學的師生眼裡,自己會不會成為反派**oss了?
“但是顏少,我真心講,你現在的水平,海選進區賽或許可以,區賽拿八強基本冇戲,市級第一更是……天方夜譚了。”
“你小子最近語文學得不錯啊,用詞一套一套的。”
“嘿。”林誌遠總是一被誇就得意上天。
“所以我要製定一個全方位的羽毛球提升訓練計劃。”李顏說著把從剛剛就一直在寫的筆記展示出來,上邊赫然寫著:
每日跑步上學回家鍛鍊心肺,上課研究體育訓練相關知識,晚上力量訓練突破極限,週三晚羽毛球對抗提升,週六羽毛球培訓班,週日林大伯格鬥技巧訓練。
“那你啥時候學習?”這麼幾行字林誌遠看了半天,確信自己冇有找到讀書的內容。
“我這不是要研究體育訓練的相關知識嗎?你有冇有書借我看看?”
“我朋友有一些,你記得還。不對,這算啥學習啊!”
“這怎麼就不算了?”
“語文數學英語呢?”
“還用學嗎?”
“……”林誌遠被當場堵住了嘴。
是啊……李顏還學啥?主科競賽大滿貫,小升初四大初中爭著搶,早就超前學到初中去了,現在的小學考試對他來說純屬鬨著玩。
“不過,為啥還要去跟我大伯學格鬥啊?”
“好玩。”
誌遠兄弟,“為了係統多方麵提升突破瓶頸”這種話,關係再好也不能說,對不住咯!
“夠裝,夠喜歡,需要我幫啥的,你儘管說!”
於是李顏用“一對一輔導”的待遇換來了小胖愛拍紅弓10號的兩個月借用期——這是目前他最趁手的拍子。
從三月的這個春日開始,學神李顏一轉身份,變成一個正在沉澱的體育生。
雖然李春陳鳳玲夫婦對自家兒子已經是百分百信任狀態,他們也甚至不該以自己平庸的眼界影響天才兒子的發展,但涉及到“人生經驗”這唯一優勢點時,他們還是不想放鬆控製權的。
就算李顏是24歲在大城市讀了大學也打拚了一年的社畜,他們照管不誤。
遑論一個小學生?
李顏也自知如此,本不想跟爸媽說明走這個路子,畢竟要是自己冇係統,這條路聽起來純屬白日做夢。
但是英雄為五鬥米折腰啊!練球要場地費的,為了身體訓練也要多吃點好的,這都需要父母的鼎力相助啊!
不過他很快找到了突破口,在他跟爸媽說完走體育的曲線救國路線後,果不其然遭到了大力反對。
“我冇說不去四大初中了,反正還有點日子,四大初中不急著我做決定,不如就讓我試試,連市級比賽都進不了,我馬上答應金石實驗,怎麼樣?”
隻是試一試,成了狂喜,不成不虧,所謂“來都來了”。
這是華夏勸服他人的最強法門。
果然,李春率先認可,陳鳳玲也決定依照兒子給的食譜備備飯菜。
“怎麼都是些看起來不太好吃的菜……”
前置條件該準備的都差不多了,可以說是萬事俱備,隻欠行動了。
一切就從第二天一早的跑步上課開始吧!
然後李顏遲到了。
倒不是他跑太慢,他起了個大清早,也知道要循序漸進,所以保持著還能承受的速率。
但是冇跑過長跑的他還是小看了有氧運動,呼吸節奏的把握,身體姿態的調整,全都兩眼一抹黑。
還揹著個鬆鬆垮垮的書包,跑了三分之二,他實在頂不住,喘得跟頭牛一樣。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關鍵的事情,三月下旬,天氣開始轉暖,空氣濕度非常大——所以流汗這件事情一定會發生,發生了就一定很難受。
哪怕最後一段路他慢慢走,等到走進校門,鬢角還是在出汗,身上還是黏糊糊。
他不想這樣一身就進班裡,於是就在走廊放了書包看風景,隨著到來的同學越來越多,感受到被注視的李顏閉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長跑帶來的熱量正讓他頭頂冒出白煙。
最弔詭的是,等到上課鈴響了,進入了冥想狀態的李顏冇注意到,走過來的同學們也冇人敢打擾,連上課的邱老師都冇有提醒他。
誰知道這又是天才的什麼特殊思考時刻?
所以他就這麼華麗麗地遲到了——不過現在冇有任何人在乎這件事,像陳文靜說的,“不來都可以”。
李顏其實有些尷尬,他不敢說自己剛剛隻是在風乾……
特彆是看著林誌遠精光四射的眼睛,聽著他問“你剛剛是不是在修仙”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