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蹄上的豬毛燙好洗乾淨了後。
外麵就傳來了敲門聲。
緊接著蔡文秀的聲音傳來:“初陽……開門!”
“來了,來了!”薑初陽拿起抹布擦拭了一下雙手後,就朝廚房門口走去。
“哎喲!媽終於回來了。”薑初月連跟在了後麵。
姐弟倆走出廚房後,在半道上就與小鍋巴、小土豆彙合了。
其中小土豆撲騰著小短腿硬是要搶跑在前麵,稚嫩的話語中有著埋怨:“外婆,外婆……你咋纔回來?”
“我這不是給你買好吃的去了嗎?”站在門外麵的蔡文秀聞言,那是連溺愛的回了一句。
“嘻嘻……”小土豆連忙搬來了長凳,站在上麵將大門給打開了。
薑初月跟薑初陽本來想出手幫忙的,但是在看到蔡文秀肩膀上扛著的一大袋大米後,那是連忙雙雙迎了上去。
其中薑初陽將大米給接在了手裡:“媽,你乾嘛買這麼多大米?不知道吃完了再去買嗎?”
“是啊!這一袋大米至少有五十斤吧?”薑初陽跟著擔心的說道:“您這一路從供銷社揹著回來,就不怕把腰給閃了?”
“你當我是紙糊的嗎?雙搶的時候我跟你爸挑著百十來斤的濕稻穀走山路都一點不怕,還怕這區區一袋大米。”蔡文秀說著伸手擦拭了額頭上的汗水,然後彎腰抱起了依偎在腳下的小土豆:“哎喲,你小子又長胖了啊!”
“窩才冇長胖!”小土豆聞言急了。
“哈哈哈……”薑初陽跟薑初月聞言忍不住笑了。
“好!好!好!你冇長胖,拿著,這是外婆給你買的麻花。”蔡文秀臉上也有著笑意,在放下手中的小土豆後,就從肩膀上的包袱中拿出了一個紙袋子。
紙袋子鼓鼓的。
裡麵不用想就是買來的麻花。
麻花在八一年可不便宜,價格能達到五六毛錢一斤。
小土豆接在手裡,那是開心的直跳。
小鍋巴也咬著食指直流口水。
薑初月看著那是忍不住說道:“媽,咱家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你乾嘛還買麻花這樣貴的零食給小土豆吃呢?”
“誰說吃飯都成問題了?”蔡文秀白了一眼薑初月:“你難道不知道初陽現在能賺錢了嗎?這大米還有麻花就是他賺的錢買的,我這去一趟供銷社,把該買的買了,還剩下不少呢!”
“好吧!”薑初月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跟母親頂嘴,在牽上小土豆後,便帶頭朝屋裡走去,有說有笑的聊起了家常。
薑初陽扛著大米跟在了後麵。
然後走進廚房將大米倒進了大缸裡。
見買來的大米裡麵有不少穀粒跟其他雜物。
冇辦法隻得找來簸箕,用竹筒舀出兩筒挑選了起來。
這可不是供銷社賣大米的是奸商。
而是八一年的碾米機隻有這樣的水準。
但話又說回來,雖然大米裡麵雜物不少,就連顏色也是那種難看的灰白色。
但吃起來卻是比幾十年後的大米要香的多。
眼見雜物全都選出來了。
薑初陽便將簸箕中的大米倒進了瓷盆中。
然後舀水放了進去淘了起來。
就在快要好的時候。
蔡文秀帶著薑初陽走進了廚房:“初陽,你要的鹵藥我買回來了,還買了一瓶紅星二鍋頭,中午你跟初月好好喝一杯。”
“真的假的?”薑初陽聞言笑了。
紅星二鍋頭可不便宜。
在八一年好像要一塊錢一瓶呢!
“當然是真的了。”蔡文秀將手中的包袱給打開了,然後拿出了兩大包鹵藥跟其他佐料,還有一瓶五十六度的紅星二鍋頭。
紅星二鍋頭對於薑初陽來說可謂是年代感十足。
所以他在擦了一把手後,忍不住拿起檢視了起來。
一旁的薑初月也湊過來看了一眼,然後繫上圍裙將淘好的大米放進了大鐵鍋中:“媽,之前初陽說你去找大伯還錢去了,這錢你還了冇有?”
“還了,不過你大伯又還回來了。”蔡文秀笑著回道。
“啊?”薑初陽呆住了。
這又還回來了是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蔡文秀輕歎著將其中的內幕給說了出來。
薑初陽安靜的聽著,在聽懂了後,那是恍然大悟:“我說一向很守信的老爸,這次怎麼會欠大伯家的錢不還呢!原來是將錢早就還給了海濤哥了啊!”
“其實……爸不但還了,還借給了海濤哥二十塊錢用來還賭債呢!”薑初月見廚房裡麵冇有其他人,當下壓低聲音補充道:“而且海濤哥上個月還找我家黃磊借了三十塊。”
“隻是大伯跟你們不知道而已。”
這,其實就是她為什麼突然間問還錢的原因。
“你說什麼?”蔡文秀呆住了。
薑初陽也有些吃驚。
畢竟薑海濤借了這麼多錢還賭債。
這事情在重生前他是不知道的。
隻知道薑海濤年紀輕輕的不到四十歲就死了,淹死在大窪村的渭河裡。
“媽你這事情可不要去跟其他人說,說了大伯隻怕會把海濤哥打死去。”說到這,薑初月輕歎了一聲,眼眸中有著擔心:“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海濤哥在二伯母那裡也借了不少錢。”
“但具體借了多少。”
“我就不知道了。”
“不是吧?”蔡文秀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薑初陽也冇有說話。
而是拿起砍骨刀。
剁起了洗乾淨的豬蹄。
薑初月知道薑海濤的話題不能再繼續。
當下連坐在柴火灶前添起了柴火。
蔡文秀則是去菜園子采摘白菜跟香蔥去了。
回來的時候,大鐵鍋中已經飄出了米飯的香味。
打鬨的小鍋巴、小土豆聞到這香味。
那是連邁著小短腿跑進了廚房。
其中小鍋巴仰著小腦袋問薑初陽:“哥哥,中午恰什麼菜?”
“炒豬肝,還有爆炒肥腸。”薑初陽笑著回道。
“冇肉肉恰嗎?”小土豆咬著食指。
“你這孩子,豬肝不是肉嗎?肥腸不是肉嗎?”薑初月聞言白了一眼小土豆:“趕緊出去,不要在廚房裡麵礙事,等下吃飯了會叫你的。”
“哦!”小土豆極不情願的跟在小鍋巴後麵走出了廚房,但走出門口後就冇走了,探著小胖腦袋在門口看著。
薑初陽見狀忍不笑了。
但也冇有去多管。
而是切起了大蒜跟香蔥。
好了後,並冇有去炒菜,而是打開鹵藥包檢視起來了種類,見其中好些香葉都起黴了,那是連皺眉挑選了出來。
但這些香葉冇有扔掉。
而是放在了窗台上曬乾。
然後將兩包鹵藥都倒進了瓷盆中。
用水清洗起來了雜質。
“你這是乾嘛?”將米飯剷起倒進瓷盆中的薑初月忍不住問了一句。
蔡文秀也看了過來。
“鹵藥不清洗的話,鹵的東西吃起來味道不純的。”薑初陽頭也不抬的回道:“這些都是我跟王屠夫偷學的,絕對錯不了。”
實際上好的鹵藥是不需要清洗的。
但蔡文秀買的不是上好的鹵藥,有很多雜質。
所以必須清洗乾淨。
要不然鹵出來的東西。
那味道絕對不純正。
“好吧!”薑初月冇有再多問。
畢竟王屠夫的確有鹵各種豬貨的本事。
而且好多都是不傳之秘。
而薑初陽居然能窺探得到,這還真是有些難得。
蔡文秀聞言也有些欣慰。
眼見已經快要中午一點了。
連忙將鍋底的鍋巴給剷出來,搓成團放在了大碗裡。
然後舀水倒進了大鐵鍋,拿起竹刷清洗了起來。
好了後,起鍋燒油,做起爆炒肥腸。
薑初陽見母親的手法不對。
連伸手接過了鍋鏟翻炒了起來。
薑初月看著大為驚奇:“媽,初陽什麼時候會炒菜了?”
“應該是跟王屠夫學的。”蔡文秀一愣之下隨口回道:“隻是平常冇有他表現的機會而已。”
“是嗎?”薑初月笑了笑。
她這才發現。
今天的薑初陽有些與眾不同。
但她也冇有去多問。
而是在一旁幫起了忙。
等薑初陽將爆炒肥腸做好了。
端著就朝堂屋走去。
在途中,他忍不住嚐了一口。
在嚐到肥腸那肥美脆嫩的味道後。
整個人那是呆住了:“我的天!初陽這手廚藝可以啊!大飯店的廚師都做不出這個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