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禹王府又蹭了一頓飯後,蘇聞音這才戀戀不捨地坐上馬車回相府。
春花親自駕駛著馬車,還有兩隊威武的金甲衛護送在馬車兩邊,如同皇帝微服私巡一樣,頗為壯觀地護送著蘇聞音回府。
蘇聞音對這個排場很滿意。
男人就是口嫌體直。
嘴裡說著不要不要,身體卻比誰都實誠。
昨晚剛送了衣衫,今早就備齊了馬車還有這麼大排場送她回家,這般隆重的護送隊伍,像極了護送她回孃家的樣子。
雖說一切都是荀老安排的,但荀老是禹王府的管家,四捨五入,也算是東方聿的意思。
嗯,他果然是對她有心思的。
蘇聞音眯了眯眼,頗為享受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待遇。
她在車中坐了一會兒,就挑起車簾想看看外麵的街景,卻不料看到一位陌生的金甲衛守衛在窗邊。
蘇聞音視線在金甲衛的臉上轉了一圈,又疑惑地看了看其它人,在腦海問夭祭:“幺雞,你有冇有覺得這些金甲衛不對勁?”
夭祭:“咯!”
蘇聞音:“……”
“他們好像不是昨晚在禹王府中看到的金甲衛。”
“咯咯!”
“……”
蘇聞音:“有膽子你再咯一聲?”
“咯咯咯咯咯咯噠!”
“……”
蘇聞音揉眉,她忽然露出一個溫柔入骨的表情:“寶貝兒,我給你一次機會挽救自己……三、二……”
夭祭渾身一抖,立刻快速不帶喘氣地大聲說道:“昨晚禹王府的金甲衛全部嗝屁了所以這些金甲衛是今天一早從皇宮過來的聽禹王府的人說是皇帝老兒聽說絕世美人遇刺所以特意派來保護絕世美人的!”
“原來是這樣……”
蘇聞音看著那些金甲衛若所有思,突然一拍大腿,自豪道:“我的眼光果然冇錯!這不是聖寵是什麼?”
一聽說兒子被刺殺就趕緊送人來保護,這滿滿的父愛叫她都眼紅嫉妒!
就衝這如山父愛,她也要治好東方聿,讓他偷偷驚豔所有人!
蘇聞音心中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王府的馬車也已經停在丞相府的大門前。
蘇承鐘剛下朝回府,遠遠就看見金甲衛護衛著一輛馬車正停在蘇府的大門口。
那馬車精緻奢華,規格竟比王侯還要富麗堂皇,可是京中各侯府中的馬車他都見過,卻從未見過此等華麗的馬車。
再看趕車之人是一位麵容清俊的少年,也不似普通馬伕。
蘇承鐘心中驚疑,金甲衛可是陛下身邊的親衛,輕易不會出現在外麵,難不成是府內出了什麼事?
思及此,他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對著坐在馬車上的春花拱手道:“在下蘇承鐘,不知這是誰府上的馬車……”
“禹王府。”
春花言簡意賅地回答。
“禹、禹……禹王府?”
蘇承鐘頓覺一個晴天霹靂劈來,身形一晃險些暈死過去。
誰都知道禹王東方聿因為身體殘疾,心性也變得無比殘酷暴戾,是京中最不能得罪的人,是遠遠見著都要繞路走恨不得八輩子都不要有一絲牽扯的存在。
但卻極少有人親眼目睹過禹王的殘酷暴行。
因為見過的人都死了!
很不巧地,偏偏蘇承鐘是那極少數見過東方聿施暴卻依舊活著的幸運兒。
此刻見禹王府的馬車停在自家府門前,蘇承鐘腦海暴風一般閃過某些血淋淋又噁心的畫麵,胃部條件反射地開始作嘔。
他雙腿一軟,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戰戰兢兢地對著馬車行跪拜大禮:“不、不知禹王大駕光臨……”
正說著,馬車車簾突然被人掀起,一抹嬌小的紅色身影從車上下來,看到跪在地上的蘇承鐘,蘇聞音懵了片刻,隨即滿臉感動:“冇想到幾年不見,一朝回京,父親大人竟行如此大禮,平身吧!”
“父、父親……”
蘇承鐘愣了下,膽顫的心肝兒終於冷靜下來。
他抬頭仔細看向蘇聞音的臉龐,雖然長大了稍許,但那熟悉的眉眼,讓蘇承鐘一眼就想到了那個女子。
“你……你是音兒!”
蘇承鐘驚得立刻從地上跳起,指著蘇聞音不可置通道:“你、你不是在莊子上嗎?為何會在京城?還、還……”
想到自己方纔竟然是對著自己女兒跪拜,一股羞憤之情立即占據了蘇承鐘的腦子,但眼角瞥見旁邊的金甲衛,他臉色微變,想發作又不敢發作,隻得壓著怒氣說道:“音兒,既是你在馬車之中,為何不告知為父,害得為父……”
蘇聞音無辜地打斷他:“我也冇想到父親十年來竟是如此思念女兒,女兒也很感動。”
她一副孺慕的樣子看向蘇承鐘。
蘇承鐘:“……”
罷了,讓她以為自己是因思念她而失禮,總比知道自己是因為懼怕禹王府而失禮好。
更何況現下正是丞相府需要用她的時候。
輕咳一聲,蘇承鐘化解自己的尷尬,眼光不著痕跡地看向禹王府的馬車,試探問道:“音兒,你怎麼會坐禹王府的馬車回府?”
這個早年離開京城的女兒不是應該在莊子上等著自己去接她嗎?
怎麼會和禹王府扯上了關係?
蘇聞音靦腆一笑:“是禹王特意派人送女兒回來的。”
特意?
蘇承鐘愣了愣。
再看蘇聞音羞澀的表情,腦海又是哐噹一聲,手指顫抖地指著蘇聞音:“你、你和禹王是什麼關係?”
蘇聞音更加臉紅:“就是父親想的那個關係。”
蘇承鐘呼吸一滯, 兩眼發黑,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的計劃,他的謀算,他心心念念盼著她回府的由頭,全完了!
“父親,您的臉色怎麼如此蒼白?”
蘇聞音上前兩步,關懷地問道:“可是生病了?聽女兒的勸,有病就得治,女兒這裡剛好有藥,父親大人要吃嗎?”
蘇承鐘哪裡顧得上她說了什麼。
他痛心疾首地看了蘇聞音一眼,又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禹王府的馬車,不顧周遭異樣的眼神,將蘇聞音拉到一邊,蘇承鐘低聲說道:“音兒,你老實告訴為父,你怎麼會和禹王扯上關係,他可是……”
“唉~”
蘇聞音歎息一聲,苦惱地說道:“人在江湖飄,哪能不被撩,怪隻怪女兒生得過分美麗!”
蘇承鐘:“……”
他無力地放開蘇聞音的手,連禹王府的人也忘了招呼, 一臉垂頭喪氣, 麵色倉惶地往府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