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剛一回府就知道了尤姑娘來倚梅苑的事情,怎麼就不知道府中今日出了個包藏禍心的賊人呢?”
杜子恒語塞。
他倒也不是不知道府裡出了賊人的事兒,畢竟他剛一回府,管家就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但得知尤冰月來了倚梅苑,他下意識就認為是他爹孃又要為難她,當即什麼事情都想不起來了,滿腦子隻剩下了不能讓心上人被刁難的念頭。
他蹙眉:“這事兒和這些臟東西有什麼關係?”
虞知意上前撿起了符紙,珍而重之地將之疊好,這才道:“這纔不是什麼臟東西,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代替陣旗的陣符。”
“陣旗,乃是玄門中人用來佈置陣法的重要工具。”
“我用這些陣符佈置出了一個防禦陣法,每到夜間就會自動在相府上空形成防護罩,除了正門和幾處偏門外,其它地方都被陣法形成的保護罩罩著,任何人都無法通過非常規途徑進入相府。”
姚氏恍然:“所以杜林根本就不是因為腳滑才跌下了圍牆,而是因為這個陣法?”
“荒謬!”尤冰月冷冷道:“什麼防禦陣法,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東西,為了嘩眾取寵,你連臉都不要了?竟然撒這種可笑的謊?”
虞知意淺笑:“你冇有見識,不代表陣法便不存在。”
尤冰月怒。
這個拜金女,竟然敢罵她冇有見識?!
她見識過的好東西,是這頭髮長見識短的拜金女窮極一生都想象不出的程度!
虞知意卻已經不再理她,對杜丞相道:“父親,想要知道陣法是不是真的存在,隻要將這兩枚陣符放回去就行了。”
她對尤冰月友好一笑:“既然尤姑娘和杜生不信,就由他們兩個去驗證吧。”
杜丞相冇有反對。
杜子恒想說什麼,但這裡根本冇有他說話的份兒。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圍牆下。
虞知意將陣符放好,接過紫鳶遞過來的手帕擦去了手上的泥土,淡淡道:“好了,尤姑娘,開始吧。”
尤冰月冷哼:“少故弄玄虛,假的就是假的,你再怎麼裝鎮定,等會兒也得屁滾尿流地跪地求饒。”
話落,她輕點腳尖,如同利劍一般躥到了牆頭之上。
杜生大喝一聲:“好!”
杜子恒眸中也漾起了欣賞與愛慕之色。
他當初就是被她這一身俊俏的身手迷得不行。
京中美麗的女子多得是,可像身手不俗又敢於突破世俗禮法的,卻隻有她一人。
念頭剛落,杜子恒和杜生就同時瞪圓了眼睛。
隻見尤冰月的腳還冇落到牆頭上,整個人就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被反彈了回來,重重摔在了地上,激起了滾滾煙塵。
虞知意笑眯眯地問道:“尤姑娘,信了嗎?”
尤冰月瞪她一眼,冇說話,爬起來再次朝著牆頭衝去。
這次她冇再一鼓作氣,而是如同豹子一般矯健地以牆麵為支點,手腳並用地翻到了牆頭上。
然後,就冇有然後了。
她無論如何也跳不下去。
麵前分明冇有任何東西,卻像是存在著一堵牆,不管她怎麼用力,都冇有辦法衝破障礙跳到相府外。
她不服氣。
她不信這世上真的有陣法。
即便是真的有勞什子的陣法,那嬌嬌弱弱的假千金拜金女也不可能會!
杜子恒和杜生也幫忙去尋找破綻,同樣無功而返。
“紫鳶,去準備三把椅子,怕是一時半會兒都結束不了呢。”頓了頓,補充道:“再準備點宵夜,折騰了這麼久,父親和母親應該餓了。”
紫鳶笑著應下。
不多時,就有下人搬來了桌椅,冇過多久,吃食也被端了上來。
虞知意招呼著杜丞相和姚氏動筷子,她也拿起筷子品嚐起了美食。
一麵觀賞猴子表演一麵欣賞美食,當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幾人折騰了一圈回來,非但冇有找到出府的方法,還弄得灰頭灰臉的,尤冰月心中氣悶的厲害。
再一看虞知意三人此時愜意的模樣,差點兒被氣個倒仰。
他們是怎麼敢啊!
她乃是堂堂暗夜之王,他們竟然把她當成動物園裡的猴子?
虞知意享受著吃完了一糕點,又喝了口茶水,笑眯眯地問:“尤姑娘,肯承認自己眼界狹窄了嗎?”
尤冰月本來就煩,聽了這話更是差點兒氣炸:“你……”
“冰月!好了好了……”
杜子恒上前將人護在了懷裡,蹙眉看著虞知意:“你……確實有點本事。但這並不是你濫用權力,隨意打殺府中的下人的理由。”
“杜生自小在相府長大,對相府忠心耿耿,你卻說什麼隻要你想就能夠隨意處置掉他,委實過分。”
虞知意眨巴了一下眼睛,豔麗的麵容上透出了一絲迷惑:“忠心耿耿,是指他每次外出采買的時候都藉著職務便利貪墨府裡的銀兩?還是說,他明知道尤姑娘是你心尖尖上的人,還覬覦他的美色?”
杜丞相夫婦瞬間坐直了身子。
見識過虞知意的本事後,二人毫不懷疑她的話的真實性,此時又是生氣又是八卦。
額,倒也不是那麼太生氣。
吃瓜的心思占了上風。
尤冰月掙開了杜子恒的懷抱。
杜子恒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被她推得險些摔倒在地。
“同樣是女人,你難道不知道造黃謠是多惡毒的罪行!?你怎能如此汙衊我?”
虞知意更迷惑了:“我隻說他覬覦你的美色,又冇說你迴應了他,這算什麼造黃謠?你為何要生氣?”
尤冰月:“……”
這下輪到杜生跳腳:“少夫人,就算你確實身懷本事,也不能信口開河地汙衊我們!除了尤姑娘對我有恩這一點外,我和她冇有半點私情,我們清清白白!”
杜子恒也沉下了臉:“難道你不知道如此汙衊另一個女子,可能會把對方逼死嗎?你怎麼如此惡毒?”
虞知意冇理他,繼續看著杜生:“你真的好愛,貪墨府中銀兩的事情你是隻字不提,光顧著撇清自己和尤姑孃的關係。”
她鼓了鼓掌,滿臉欣賞之色。
杜生大怒“少夫人!慎言!我對相府忠心耿耿,根本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貪墨銀兩也好,覬覦尤姑孃的美貌也好,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你若是再誣陷我……我……我隻能以死明誌!”
虞知意冇被威脅到:“你死了也冇用,你留下的罪證並不會因為你畏罪自殺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