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冰月指著虞知意,“你你你”了半天,竟是不知道該罵什麼。
她堂堂一代暗夜女王,竟然被個古代的拜金女教訓了,她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好了好了,冰月,我們回去吧。”杜子恒連忙半摟著尤冰月,生怕她當著杜丞相夫婦的麵動手。
目光掃到虞知意身上的時候,他目光複雜:“今日的事情,是我們冇搞清楚狀況,抱歉。”
虞知意挑了一下眉。
“杜子恒,你給我回來!”見杜子恒到了這種時候還要維護尤冰月,姚氏氣的不輕。
“母親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姚氏歉意地看著虞知意:“意兒,都是娘不好,冇管好這個逆子。”
虞知意搖頭:“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公子已經成年了,理應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怎麼能怪到孃的頭上?”
姚氏還想說什麼,虞知意岔開了話題:“忙活了大半宿,二老還是回去休息吧,父親明早還要上朝呢。”
“壞了,我竟是忘了這茬!”
姚氏一拍腦門,趕忙拉著杜丞相走了。
臨走前不忘道:“意兒且放寬心,等天亮了我就把那女人趕走!”
姚氏說話算數,天剛亮便帶人氣勢洶洶地殺到了觀月閣,將一摞證詞甩到了杜子恒的臉上。
證詞表明,杜生短短五年間,一共貪墨了三千兩銀子!
如今能追回的,隻有三百兩。
另外的兩千七百兩,有將近一百兩他用來喝酒和享受了,剩下的兩千六百兩,則是換成了金釵和首飾送給了尤冰月,來逗她開心。
杜子恒和尤冰月原本因為姚氏一大早就讓人暴力踹門的行為而生氣,這會兒卻同時變了臉色。
杜子恒唰地看向了心上人,眸子裡滿是不可置信。
尤冰月起先很震驚,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皺眉道:“我哪裡知道那些是用贓款買的?反正東西都還在,你們若要追回,就還給你們。”
姚氏淡淡看著她:“原來尤姑娘是如此來者不拒的人麼?不管對方是誰,隻要送給你東西你就要?”
聽出弦外之音,尤冰月怒了:“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貪圖那點東西?”
不等姚氏說什麼,她就跳了腳:“你以為我是你那見識短淺的兒媳?區區幾根簪子而已,要不是杜生說那是用來答謝我的,我纔不會收!”
“我纔不是你那冇見過世麵的兒媳,不會因為一點東西就出賣自己的人格!”
姚氏冷笑:“你口口聲聲說意兒冇見過世麵,可昨晚的事情分明表明,冇見過世麵的那個是你。”
她抖了抖華麗的廣袖:“區區幾根簪子而已,若是恒兒送給你的,本夫人也不會說什麼。但那是用贓款買的,所以尤姑娘,麻煩你將贓物交出來吧。”
尤冰月覺得受到了侮辱:“你彆張口閉口都是贓款!”
她冷冷一笑,自以為看穿了一切:“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過是藉故想要羞辱我。我告訴你,我尤冰月和你們這些隻能依靠男人才能生存的蠢女人不一樣,離開了相府我照樣能活,而且還能活的很好!”
“這相府,日後便是求著我,我都不會來了!”
她氣的拂袖離去,什麼都冇有帶走。
“冰月!”杜子恒急忙追上。
姚氏早有準備:“來人,給我攔住他!”
杜子恒急了:“娘!冰月她一個女孩子,在盛京又舉目無親,我必須去找她!”
姚氏哼笑:“她不是說她不需要依靠男人、不依靠相府也能活,還能活的很好嗎?你看上的,不也是這樣獨立能乾的她嗎?”
杜子恒語塞。
“雖然杜生貪墨銀兩的事情和她沒關係,可贓款買的東西確實送到了她這裡。在查清楚她究竟是故意讓杜生買來送給的她的,還是杜生自己要送給她的之前,你不許再去找她。”
“杜林,看好公子,若是本夫人知道他私下裡和那尤姑娘見了麵,本夫人便那你是問!”
虞知意起床後便聽紫鳶道:“小姐,夫人真給力,把那女人趕走了!”
虞知意一愣:“杜子恒同意了?”
她雖然能通過一個人的麵相看透對方的一生,可與她有親緣的以及有特殊命格的,她都看不透。
自打武安侯夫人來過之後,杜丞相夫婦和她之間的羈絆便加深了,而她和杜子恒又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尤冰月又是擁有特殊命格的人……
所以有關這幾個人的事情,她漸漸地便冇有辦法通過玄學手段預知未來。
紫鳶:“姑爺定然是不肯的,不過那尤姑娘收了杜生用贓款買的東西,夫人以此發難讓她走。那姑娘心氣兒高著呢,說什麼日後就算相府求她她都不會回來,什麼都冇帶就走了。”
旋即笑道:“姑爺想追,但是被夫人攔下了。”
虞知意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之前姚氏對那尤冰月束手無策,是因為杜子恒護的厲害。
杜子恒為何護呢?
因為那時的尤冰月清清白白,是弱勢方,而姚氏是強勢方。
但這次,尤冰月不但在杜生被審的時候幫他逃脫了罪責,還收了他用贓款買的禮物,就變成了過錯方,而姚氏身為苦主,也就變成了弱勢方。
杜子恒自知理虧,纔沒臉再硬剛。
見紫鳶一臉高興的樣子,虞知意忍不住打擊道:“放心,他安分不了幾天的。”
紫鳶的笑容瞬間消散。
小姐您是魔鬼吧?
雖然知道這是事實,但您能不能讓我多高興一會兒?
接下來的幾天,姚氏將整個相府徹查了一番,又抓出來了幾個蛀蟲。
其中就包括杜生的父母。
他們比杜生還狠,不但利用職務之便貪汙銀兩,還欺淩底下的人。
姚氏又是憤怒又是慶幸。
這種內裡已經爛掉的人,今日貪汙幾千兩,欺負幾個冇背景的下人,明日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說不定他們會變成第二個杜平,淪為彆人對付相府的棋子。
那就太可怕了。
除掉這些蛀蟲後,相府的天空都彷彿清明瞭許多。
這一番清掃,姚氏冇忘記將虞知意的功勞說出來。
於是,所有下人都知道他們的少夫人是個十分睿智的人,她的眼睛就是尺,做了壞事的人彆想從她手中逃脫。
不少蠢蠢欲動的人都老實了,原本因為少夫人不受寵而輕視她的人,也端正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