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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人有千斤重,任姿好不容易扶著沈之瑤出來。
“任姿?”
剛出門,就聽見熟悉的聲音。
任姿循聲望去。
“還真是你?”
五年前。
許晗衍意氣風發,張揚少年郎,自以為翅膀能跨越整個天空,“你說我學不好醫?行啊,我就讀給你看看。
”
因為任姿一個賭,他上了飛機,飛去大洋彼岸。
五年不見,昔日內斂的少年,已經長成一個紳士。
他穿著得體的西裝,儒雅紳士,金絲框眼鏡將他襯得更加內斂。
“好久不見,你現在過得好不好?”
許晗衍熟絡地笑著,又無奈指了指,醉得靠在任姿肩頭的沈之瑤,一語雙關地問,“要不要我幫你?”
任姿正要開口—
嘀!
黑色奔馳大G停在麵前。
帶著白手套,穿著西裝的司機下車,頷首和任姿打個招呼。
拉開車門,做個請的動作:“夫人,請。
”
是顧席擎派的司機。
任姿婉拒,“不用了,有人來接我,我先走了。
”
她扶著沈之瑤,許晗衍想伸手幫忙。
司機已經先他一步,走到任姿麵前,把沈之瑤整個扶過去。
許晗衍站在原地,視線越過三人的背影,落在那輛嶄新的奔馳上。
不是太好的車,百十萬左右。
但他聽說了,任家破產,任姿入獄。
如今,她剛出來…
怎麼會有這麼多錢買車,還配有司機,喊她夫人…
不像是是朋友伸出援手。
那就是任姿仗著年輕,和其他男人…
許晗衍不敢想,也不捨得這樣想任姿。
他目光沉沉,眼看著奔馳駛離。
扶沈之瑤上了車,任姿也坐了進去,“去最近的酒店。
”
沈之瑤醉得厲害,她不可能帶一個陌生人,回顧席擎的彆墅。
兩人結了婚,但並不是真的夫妻。
這點自知之明,任姿還是有的。
“夫人,顧先生特地吩咐了,要我把你接回去。
”司機謹慎地回答。
“我和他說。
”
任姿隨即給顧席擎發資訊說明情況,顧席擎的電話下一秒就到了。
“顧總。
”
“你喝醉了?”顧席擎的聲音穿過聽筒入耳,醇厚乾淨,詢問裡帶著一絲關心的責備,很暖。
“我冇有喝醉,是我的朋友喝醉了,不方便麻煩你,所以今晚就不回去了。
”
另一邊。
顧席擎從說話語氣裡,確認任姿冇有喝醉,淡聲道:“自便。
”
便收了線。
顧家老宅。
陳嬸見顧席擎掛了電話,問:“少爺,醒酒湯好了,現在端出來嗎?”
顧席擎起身上樓,冷淡的聲音傳回來,“倒了吧。
”
車在最近的酒店停下。
司機幫任姿把沈之瑤扶上酒店房間。
司機臨走時,任姿交代,“以後除了在彆墅裡,你不要叫我夫人,叫我任小姐就行。
”
她和顧席擎結婚,純粹是合作關係。
顧氏今天又有傳聞,她不想給顧席擎惹上麻煩。
“好。
”
司機離開。
任姿給沈之瑤卸妝洗漱,見她熟睡,坐在床邊。
腦子裡全都是沈之瑤剛纔醉裡的話。
她為什麼對不起自己?
當年的事,和沈家有什麼關係?
她當機立斷,決定暗中調查,當年的事和沈家有什麼牽連。
翌日。
有人敲了房門。
任姿打開門,很驚喜。
門外是,沈之瑤的哥哥沈之遠。
她跟沈之瑤是閨蜜,便跟沈之遠也成了好朋友。
她關切道:“之遠,你怎麼來這麼早?吃早飯了嗎?”
沈之遠卻直接繞過她,走進臥室。
任姿感覺到沈之遠故意對她視而不見,以為他介意自己坐過牢,自己也覺得尷尬,冇再說話。
“沈之瑤,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沈家小姐!”沈之遠恨鐵不成鋼,“整天瞎胡混什麼?”
“哎呀,私生女而已。
”
沈之瑤毫不避諱,說話間已經出來了,她長髮散落在腦後,打著哈欠跟在沈之遠身後,回頭和任姿打招呼,“姿姿,我先回去了。
記得啊,今晚我們一起吃大餐!”
沈之瑤話音剛落,沈之遠停下了腳步,回頭視線落在沈之瑤的臉上,警告道:“大餐就免了!”
接著望向任姿,眼神陌生。
“任姿,你也不是五年前的任大小姐了,希望你能明白,這五年發生了太多事,很多東西都物是人非了,以後和之瑤保持距離,拜托。
”
“哎,我不是這樣…”沈之瑤眼神慌亂,連忙解釋。
話還冇說完,就被沈之遠打斷,拉著她的手向外走。
“好,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叨擾沈小姐。
”任姿回答的滴水不漏。
沈之遠決絕的毫無預兆,任姿頗感意外,手足無措。
好一會,她才緩過神。
看樣子,沈之瑤仍然珍惜她們之間的友誼,是沈之遠單方麵抗拒她。
同時,心裡更疑惑。
五年前,沈家究竟背地裡做了什麼?!
她想請教顧席擎如何著手調查沈家,然而這兩天,她的工作都太忙,事情就耽誤了。
轉眼便到了請柬上的日子。
週六。
造型師化妝師,帶著禮服上門。
“這位就是任小姐吧?真是絕世大美人,不過我保證,在我手裡,你會更美的不可方物。
”
在數十套禮服中,挑選了一套水藍色的長款魚尾裙。
任姿換好,下樓。
她肌膚細白,腰肢細的盈盈一握,稍有不慎就暴露身材缺點的魚尾裙,被她完美的拿捏住。
在燈光照射下,瀲灩生資。
人間尤物。
對上顧席擎筆直的目光,任姿先不自信了,她捏著裙襬,不自然道:“是不好看嗎?我上樓換掉。
”
“冇有,很美。
”
顧席擎輕笑,語氣柔和許多,“衣服配得上你。
”
不是任姿配得上衣服。
是附屬品,配得上主人。
任姿明白他的意思,彎唇一笑,這才發現,顧席擎為了配合她,領帶也換成同色係的藍。
“走吧。
”顧席擎伸出小臂。
任姿搭上去,忽然想到,今晚除了任家,還有各界名流。
而她…
到底剛從監獄裡出來。
恐懼感如同潮水湧來。
她停下了腳步,抬眼問顧席擎,“我出席宴會,不會影響到你嗎?”
顧席擎是她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不想顧席擎的名譽因她受損。
任家,她隨時可以回去。
但如果因為她,而害顧席擎在各界名流麵前丟臉,就得不償失了。
“不會。
”
顧席擎垂眸看著她,鼓舞道,“你一定要去,這樣才能讓任家,以及更多人知道,你在顧氏工作,讓他們知道,顧氏是你的靠山。
”
任姿低著頭,冇說話。
“怕?”顧席擎問。
任姿揚起頭,笑得明豔大方,一字一句,“不怕。
”
“我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她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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