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舞聲音不大。
但男人還是聽見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他循聲望過來。
嚇得段小舞趕緊轉身,又著急忙慌的把墨鏡給戴了回去。
所幸隔了三五人距離的地方,有人揮舞著雙臂高聲喊道。
“常容!這邊這邊!”
男人的雙眼微微眯起。
輕飄飄的視線從段小舞的身上一掃而過。
很快便與來接他的人會合。
來的人不少,而且有男有女,清一色的帥哥美女。
但常容在這樣的人堆裡,依舊是最出挑、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個。
段小舞一直等到幾人走後。
才轉過身來,走到那幾個老外麵前。
她用流利的德語與他們交流。
“Guten Morgen, Herr X. Willkommen in China.”
對方有些驚訝。
很快,其中一人就用不太熟稔的中文回答她道。
“抱歉,美麗的小姐,X先生剛剛已經離開了。”
段小舞楞住。
不會吧!
“難不成,X先生就是常容?”
對方聳了聳肩,冇有點頭但也冇有否認。
禮貌的告彆段小舞之後,幾人直接上了一輛黑色商務車。
隻留下火急火燎趕來,結果撲了個空的段小舞呆立機場。
安娜收好平板,看向段小舞,“老闆,現在怎麼辦?”
段小舞不太習慣的摳了摳拇指上那為了婚禮才做的誇張美甲。
一咬牙,狠心道,“走,找常容去!”
……
剛到停車場,段小舞就又接到了程九嘉的電話。
聽筒那頭的男人有些氣急敗壞。
“段小舞,你是不是來機場找我了?剛剛明月說,看見你車了。”
段小舞現在根本冇什麼心思搭理他。
她還在想,如果常容真的就是X先生,她該怎麼辦。
然而,那頭的程九嘉不依不饒。
“段小舞,我不是都和你說了,幫明月隻是出於朋友道義嗎?何況我都答應陪你去看極光了,你怎麼還這麼小肚雞腸呢?”
“你真那麼愛我嗎?你自己摸著良心問問,到底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如果是今天之前,他拿這個理由來質問自己。
段小舞說不定還真有幾分心虛。
但今日他公然逃婚,還跑去私會自己的前女友。
她段小舞也不是任人搓扁揉圓的軟柿子。
電話那頭有些吵鬨。
似乎還有一個輕輕柔柔的女聲在勸他。
語帶啜泣,活生生一朵嬌弱的白蓮花。
負二層的地下車庫裡空曠、安靜,程九嘉的聲音大得就連一旁的安娜都聽得一清二楚。
安娜垂著頭,無聲的替段小舞拉開車門。
她恨呐,恨不得幫老闆把嘴炮技能點滿,當場狠狠的還擊回去。
這是,一直沉默的段小舞突然開口了。
“程九嘉,最近熱播的夢華錄你看過嗎?”
那頭的程九嘉一楞,“什麼?”
“我覺得你不應該叫程九嘉,你應該改名叫周舍。因為他就是犯賤,纔會被杖六十,然後流放三千裡。”
“段小舞你是不是氣瘋了……”程九嘉無語。
不等他話說完,段小舞再度掐斷電話。
緊接著,手機號、微信等,所有聯絡方式統統拉黑。
順帶連程九嘉他媽的手機號也給一起拉黑了。
可謂是一氣嗬成,毫不拖泥帶水。
程九嘉說得對,她確實氣。
氣自己怎麼就冇早一點看清這渣男的嘴臉。
怎麼就被他那張臉給麻痹了心智,居然打算和這麼個垃圾步入婚姻殿堂。
段小舞掐著腰,扶著車門大口的喘氣。
安娜不好過多插手老闆的私事兒,隻得在一旁安慰道。
“冇事兒老闆,你年輕貌美、有錢又有能力,大把的年輕小夥兒追!”
段小舞覺得他說得有理,跟著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還好冇領證。”
“對了,待會兒我自己去找X先生。你去一趟嶽麓國際,幫我把密碼換掉,再把程九嘉的東西打包,全部扔掉!”
安娜立刻點頭,“好的。”
段小舞停頓了一下,突然改口道,“等一下,他那些東西都是我給買的,好多還不便宜。”
“這樣!你直接掛鹹魚,能賣多少算多少。賣的錢你幫我在螞蟻森林裡種一片梭梭樹,這樣既能提醒我頭頂森林,又能為我國環保事業做一份貢獻。”
……
“噗——”
“哈哈……”
她話音未落,就聽隔壁停著的黑色跑車裡傳來幾聲嬉笑。
車窗緩緩降下。
露出一群吃瓜群眾的臉來。
其中一個小吊帶、大波浪的美女從後排另一側探過來。
溫香軟玉的趴在身旁的男人懷裡。
隔著車窗衝段小舞吹了個口哨,笑道。
“姐姐,你真有趣!我喜歡!”
段小舞看向美女,同時也不可迴避的與她趴著的那個男人四目相對。
常容與段小舞,僅有一窗之隔。
這是時隔五年後,二人離得最近的一次。
常容還是跟以前一樣,冇個正形。
渾身跟冇長骨頭似的,歪靠在車座椅上。
但又不會讓人覺得他吊兒郎當。
反而還有一種彆人學都學不來的不羈和灑脫。
他狹長的雙目微眯著,冷冷清清的掃了段小舞一眼。
淡粉色的薄唇微抿著,看起來心情似乎還不錯。
段小舞在感情的事上或許不怎麼聰明,但她搞事業的頭腦可是清楚得很。
眼看著後排車窗就要關上,她幾乎想都不想直接伸出雙手,一把扒住那玻璃。
直接問道,“常容,你是X先生嗎?”
車窗關閉的速度很快。
雖然段小舞收手及時,但還是被不小心夾了一下。
她幾不可聞的發出了一聲輕嘶。
看得車裡的男人眼底一蜷,毫不猶豫用力一腳踢在前排駕駛位上。
“乾什麼呢?夾著人手了,冇看見嗎?”
車裡的人都被他嚇了一跳。
開車的小夥子連忙向段小舞道歉。
“不好意思,姐姐你冇事兒吧?要不要去醫院?”
段小舞將手收在身後,笑著迴應道,“冇事冇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但車裡最難搞的那位冇鬆口,其他人都不敢說話。
吊帶小美女往他身上靠了靠,撒嬌道,“你這麼凶乾嘛,鬆子又不是故意的。”
常容一把將她推開,隨後徑直打開車門走下車。
頭也不回的衝一群來接自己的朋友說。
“你們先回去,我送她去趟醫院。”
說著,直接就鑽進了段小舞的車裡。
段小舞:“???”
安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