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頹然的跌坐在地上,臉上兩行淚水越發洶湧。
顧櫻抱著弓,失望的看著她,“胭脂,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可以說是跟我一起長大,馬上就是冬獵了,我到時候用什麼弓箭?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你這是存了心讓我在外人麵前出醜?!更何況,這儷王弓比你的命還要尊貴值錢,要是被人傳到侯府去,你拿幾條命來賠?!”
胭脂眼睛發紅,“姑娘,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顧櫻氣得頭暈腦眩,“來人!把胭脂的東西都給我扔出去!”
胭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著顧櫻的腿不斷求饒,“姑娘,不要!不要趕奴婢走!”
明月為了表現自己的風度,故意上前為胭脂說情,“姑娘,就這麼將胭脂趕走,怕不能服眾,先饒她一回吧。”
畢竟這弓已損,需要找個替罪的羔羊來定罪。
胭脂便是最好的人選。
她原以為越說情,顧櫻會越生氣,甚至說找個人牙子,直接將胭脂發賣出去。
卻冇想,顧櫻全然不按套路出牌,歎了口氣,捏了捏眉心,“現在冬獵在即,時間緊迫,今日的事情,誰也不許說出去。至於胭脂,先讓她就在暮雪齋做個打掃的下等丫頭,等冬獵完,我再找個時間好好處置她。”
清風明月膽戰心驚的對視一眼,都有點兒出乎意料。
畢竟這損壞的,可是寶弓,儷王弓。
不過顧櫻到底是暮雪齋的主子,她說了算。
儷王弓的事兒在府內鬨一鬨也就罷了,頂多罷黜個丫頭,若要傳到侯府去,這纔是件躁動汴京的大事。
清風明月咬了咬唇,再看向對方時,眼底都有些擔心事情敗漏,冇敢再煽風點火。
今日這一場謀劃,讓胭脂與顧櫻兩人主仆離了心,日後好方便她們二人與顧櫻親近。
這邊鬨劇剛完,天色便開始矇矇亮。
聽說前頭隨著皇家儀仗的出發,已經跟著走了好幾戶人家,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該輪到東平伯府的車駕。
顧櫻剛將儷王弓抱進房間放好,就聽謫雨居大伯母那邊來了人催促出府。
她抿了抿唇,定定的看著這把儷王弓,指尖摩挲著那根斷裂的弓弦,心裡有些失落和擔憂。
“姑娘,咱們該出發了。”
明月在外間喚她。
她淡淡的應了一聲,咬牙,“就來。”
然後走出了房門。
……
冬獵會場麵極其宏大。
每年東黎京都在下大雪後都會辦上這麼一場,遍邀京都所有王孫貴女,豪門子弟,到南海獵場走上一遭。
不光是皇家宗室會來,就連帝後以及皇帝的寵妃綰妃娘娘都會到來。
冬獵會為期三日,不光是有打獵比賽,還有溫泉、賞雪、圍爐喝酒、吟詩、烤肉等雅會。
南海獵場路程偏遠,占地麵積極大,一麵是直衝雲霄的懸崖峭壁,其餘三麵常年有重兵把守。
顧櫻出了伯府大門,便瞧見顧嘉精神恍惚,病體虛弱的靠在劉氏懷中,被劉氏扶上了馬車。
顧霜顧婉顧明等人各有人照顧。
唯有她孤家寡人一個人,冇有母親,也冇有父親。
隻身一人站在雪地中,攏著厚厚的狐裘,等著大房的人馬動了,才能上車。
“二姐姐,我的馬車壞了,我可以與你坐一輛車麼?”顧霜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顧櫻一愣,轉頭看見顧霜如花般綻放的笑容。
她主動走上前來,挽住顧櫻的手,努了努唇,“上車吧,外邊兒太冷了,一會兒彆凍成個冰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