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什麼好怕的。”顧霜想開了,淡然笑道,“姐姐纔是我的家人,她們皆是外人,她們怎麼說怎麼看又與我有什麼關係?而且我覺得姐姐不似她們口中說的那般不堪,姐姐明明就很聰明大方,一點兒也不像個膽小鬼。”
她不是個蠢人。
二姐姐當初與大姐姐走得近,被帶出去參加過幾次宴會,之後二姐姐蠢笨如豬,癡傻懦弱的名聲就在圈子裡傳了出來。
這是誰的手筆,不言而喻。
“你啊。”顧櫻心裡有些感動,又感懷,“明明比我還小,卻比任何人都懂事。”
這麼好的姑娘,上輩子竟被劉氏設計,被那不懂風情的土匪頭子害得那般淒慘。
顧櫻笑得慈愛,抬手撫了撫她鬢邊的簪花。
“霜兒放心。”
“姐姐會護好你。”
顧霜臉頰微熱,總覺得二姐姐視線燙人心扉。
不過,她既選擇了站在二姐姐這邊,突破彆扭,心底的內疚便煙消雲散而去,如今笑容也坦蕩起來。
……
轅門外,一行六位青衣宮侍低頭進入皇後帳中。
眾女恭謹的避開宮侍,讓出一條路來。
冇過一會兒,有內侍打起簾子,宣各家姑娘進去參見。
眾女魚貫而入,顧櫻同顧霜跟在後麵,低調沉默。
進了皇後大帳,一股熱烈的暖意拂麵而來,大家屏氣凝神,都按部就班的遵循禮製站在自己的位置處,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顧櫻被排擠站在席位最末,跟著眾人一齊,在內侍公公的唱和下,向皇後行大禮。
皇後頭戴鳳冠,身著鳳袍,坐在鳳鸞寶座上。
與座下的夫人小姐們距離甚遠,遠遠看去,好一派驚心動魄的端莊大氣。
上輩子冇見過這場麵,這輩子,顧櫻一點兒也不害怕,微微抬眸打量過去。
她雖看不清皇後孃孃的長相,可上輩子,這位皇後下場也不太好,死的時候差點兒無法葬入皇陵,可惜了。
“二姐姐……”顧霜緊張的牽著她的手,小聲安慰,“二姐姐不要緊張……”
也不知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顧櫻淺笑,“好,我不緊張。”
待皇後溫聲將她們叫起,顧櫻這才聽見大帳內有了夫人們與皇後孃娘寒暄的聲音。
她自小就養在伯府後宅,除了與顧嘉一起參加過的幾次小宴,很少出去認識外頭的人。
是以,對汴京這些貴夫人和大家閨秀都有些陌生,很多都叫不上名來,她們說的那些京中新聞,她也不大知道。
顧霜有個寵妾孃親,見的人都比她多,此刻,正悄悄給她解釋介紹。
“那位好像是吏部尚書家的寧姑娘,她母親與皇後孃娘似乎是舊相識,皇後孃娘膝下就隻有端王一個兒子,至今還冇娶妻,皇後孃娘正屬意那位寧姑娘為端王妃。”
“端王性子敦厚和善,朝中不少人都希望他能做太子,可聖上也不知怎麼想的,還在端王與綰妃娘孃的兒子舒王之間猶豫。”
“綰妃是寵妃,舒王是庶長子,皇後孃娘是正統母儀天下,端王是嫡子。也不知該立嫡立庶,哎呀,朝中的事太複雜了,我也是偶爾聽爹爹說過幾句,彆的都不太清楚……”
她到底是個庶女,更多的是不知道。
東平伯府並未站隊,顧櫻倒也冇心情去攀高枝兒,反正不管是端王還是舒王,最後都冇能坐上皇位。
她死的那年,舒王還活著,端王卻早已病死了。
朝中勢力風雲變幻,她躺在破廟的草堆裡,聽鄉野傳聞,那時掌權的人已經變成了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