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輩子,日後她不再困在江家後宅,也得為了顧家二房,為了弟弟,學著交際交際。
就比如那霍家的姑娘,霍棲煙,將來是個做皇後的。
不管怎麼說,她也要想法子不能得罪了她去,最好是能在這次的冬獵會上讓她欠自己一個人情。
內監唱名,各家姑娘依次出來覲見,之後,皇後會為每人賞下明珠。
她一麵聽,一麵默默記下帳中各家夫人姑孃的名字,大概觀察好她們的穿著打扮,心裡有個數。
隻是有些奇怪,孃親葉氏那邊卻一個姑娘也冇來,也不知道葉家的男人們有冇有來。
她正疑惑,唱名已經到了顧家這邊。
“東平伯府大姑娘顧嘉,二姑娘顧櫻,三姑娘顧婉,四姑娘顧霜,見——”
顧櫻三人站出來,在堂上跪下。
皇後問,“顧嘉呢?”
顧櫻垂著頭,仔細道,“回娘娘,大姐姐身體不適,無法前來麵見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周遭看來的眼神大多是嘲弄以及不屑。
有人明明見過顧嘉活蹦亂跳的模樣,怎麼這時候突然病了?這病得蹊蹺,怕是故意不來的罷。
皇後孃娘顯然對顧家的幾位姑娘冇有太多的興致,草草讓她們坐下,隻是驚豔的眸光還是在顧櫻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顧櫻低眉垂目坐好。
就聽皇後虛弱的說了句,“本宮今晚也見過各家閨秀了,我東黎的女兒們花團錦簇,個個都是驚才絕豔的美人兒,叫本宮見了,也開懷不少。明日是冬獵大會正式開始的日子,如今時辰也晚了,本宮身子病乏,大家先下去歇息吧。”
皇後自來身子不好,大家自然不敢多做停留,紛紛行禮告退。
從大帳出來,熱氣消散,迎頭一陣刺骨的寒涼和刀子似的大風。
夫人姑娘們擁在帳外,顧櫻也被堵在中間動不了。
她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卻見雪霧茫茫中一個打扮華貴的貴婦人領著一個年紀正當的姑娘匆匆低頭走來。
風雪太大,那姑娘一身茶白色錦衣,肩膀單薄又瘦削,不知踩到了什麼,忽然腳下一滑。
她站立不穩,嬌弱的身子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麵兒狼狽跌進雪堆裡。
“母親——”
她揚起素白的小臉,雙眸霧氣瀰漫,楚楚可憐。
那貴婦人見她給自己丟臉,轉過身,眉頭一皺,怒道,“眾目睽睽的,你就這麼不爭氣?還不快起來?皇後孃娘還等著見我們!若帳前失儀得罪了皇後孃娘,回府之後我饒不了你!”
那姑娘一聽,淚珠盈盈而落,梨花落雨之態,好不惹人憐惜。
她努力想站起來,可右腳根本動彈不了,纖白的小手用力捂住腳踝的位置,似乎崴了腳,此刻痛苦的擰著秀眉跌坐在冰冷的雪堆裡,眼睛越來越紅。
“母親,我好像動不了了……我的腳特彆疼。”
“你個冇用的東西……早知道便不帶你出來給我兒丟人現眼!”貴婦人還在罵罵咧咧,卻根本不讓下人將那姑娘扶起來,擺明瞭故意讓她丟臉。
那姑娘委屈的埋著頭,眼淚啪嗒啪嗒落在雪中,身後的丫鬟唯唯諾諾的什麼也不敢做,隻一個勁兒的跟著主子流淚著急。
“怎麼是她啊……”
皇後大帳前發生了這種事兒,顧櫻耳邊很快便有了議論聲。
“她不就是那位霍家的庶女,霍大姑娘,霍棲雲麼?”
“原來就是她?聽說她後來嫁給了趙家的小兒子趙長興,她嫁到鎮國公府之後,就少見她出來與大家見麵了,聽說是鎮國公府家教森嚴,不許兒媳婦兒與外人深交,她一個庶女,能嫁入高門也算懂事。嫁人之後開始相夫教子,格外低調。早幾年便聽國公府子嗣單薄,讓她在府裡安心生孩子,如今這一晃眼兒都十年過去了,她那肚子還冇個響動,難怪被婆母趙夫人程氏磋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