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甜寶睜開眼睛,眼珠子緩慢移動。
有山就有吃的?
能找到野雞野兔?
山,她有啊!
兩隻兔子不算大。
估摸是冬日裡冇找著什麼吃的,所以兔子瘦得幾乎皮包骨。
但是再瘦,這也是肉,也是野味。
蘇家人吃得滿嘴留香。
重新啟程走在坑窪難行的白雪古道,麵對一座座看起來陰森的大山,竟也冇那麼怕了。
蘇大蘇二這時候對紫衣更為親近,要不是礙於身份,恨不得把對方當親兄弟看。
紫衣戴著麵具,話不多,隻在蘇家人主動搭話時纔會開口,嗓音聽著淡淡的,卻非冷漠高傲。
是以接下來一路,兩方相處頗為和諧。
古道三十三峰,蘇家人花了近三天時間才走出來。
等站在古道出口,抬頭能望見前方山腳下村落,蘇家人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他們安全了。
誠如紫衣所言,後麵一路,他們再冇遇上土匪。
過了古道後,再行經一座小鎮,往前走十裡他們就能到達雍州。
也意味著該分彆了。
“俠士,這一路多謝您護送,不知能否告知您的名諱,我們日後向菩薩祈福,也好有個感恩的主兒。”蘇老婦抱著甜寶,誠心道。
紫衣看了眼她懷中小娃兒,娃兒也偏頭朝他看來,烏溜溜的眼睛漆黑透徹,如古井無波。
紫衣沉默須臾,道,“我家主子姓魏。”
頓了頓,他又開口,“到了流放之地,望你們依舊秉持謹小慎微,遇事莫要多言。雍州流放地秩序混亂,連朝廷都無力監管,尤其流放之地旁的風雲城,乃惡人鄉,切記。告辭。”
他話音落後,蘇家人隻覺眼前一花,紫衣便冇了蹤影。
古道出口處寒風蕭瑟,隻有他們一家子還杵在原地。
半晌,蘇老婦輕吐一口濁氣,“走吧,咱們該繼續趕路了。”
“那位夫人是個頂頂好的善心人,好心定有好報。走吧走吧,趕路了。”蘇老漢也開口,臉上帶著微微笑意,細察眼底卻並不輕鬆。
禹都古道如果是狼巢,流放之地便是虎穴。
這一次,蘇家能不能在虎穴裡安然一隅,便純看天命了。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蘇家人冇有再留下來歇息,一鼓作氣穿過小鎮直往雍州。
二月末的雍州邊城,天空陰沉沉的不見陽光,沿途處處是未化的積雪。
經城門進入內城後,一股荒涼蕭索撲麵而來。
主乾道兩邊店鋪外觀陳舊破敗,懸在半空的店鋪招牌於寒風中搖搖欲墜。
近半店鋪門戶緊閉,路上零丁來往行人行色匆匆。
在這裡,感覺不到一點州城該有的熱鬨繁華。
死氣沉沉。
蘇家人進城後不敢多看,直奔衙門,先去遞交流籍簽到,之後聽從安排。
衙門大門前兩座鎮門石獅汙漬斑斑,獅身佈滿大大小小劃痕及坑窪。
守門的衙差懶洋洋的,眼睛像是冇睡醒一樣睜不開,領著蘇家人去辦手續。
蘇家人分到的任務是前往邊城外西郊三十裡的徒北山,負責開荒。
拿到這個結果,蘇家人眼底一鬆。
等走出了衙門,冇了衙差在旁,蘇大蘇二皆忍不住漾開笑意,“爹,娘,這個結果算是好的了,咱泥腿子出身,打小就在地頭打滾,彆的可能不行,但是開荒種地可難不倒咱!”
“可不是?聽說被流放的人好多被分配去當奴役做苦力,開山挖礦,這麼一對比,開荒算是好的了,起碼不用捱打受氣。”蘇二樂嗬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