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娘娘,皇上要召見您~”小太監對她說。
他又要乾嘛?
秦晚一張原本愉快的小臉以可見的速度垮下來了。
冇顧得上換下身上的裙子,她直接去了禦書房。
天已經完全黑透了,閃爍著一顆顆明亮的小星辰,聞著晚風中的梔子花香氣,她打了個哈欠。
可惜冇帶手機。那個進了水的手機還埋在米缸裡,否則還可以趁著去他那兒的找機會搜尋一下信號連連wifi。
她卻被那個公公帶進了禦書房,那公公開口:“皇上,冷妃娘娘來了。”
還未開口,籠子裡的玄鳳鸚鵡看見她,興奮的撲著翅膀:“美人!美人!”
薑北嶼徐徐抬頭,眸光不由得一亮。
很難形容這一瞥的驚豔,平日裡,她都是簡簡單單,素麵朝天的,今日她穿著淺粉色紗裙,麵容平靜,在書房昏黃的燈火下朝她款款走來,歲月靜好,波瀾不驚。
然而她的目光卻一直被一旁的玄鳳鸚鵡所吸引。
“咦?上回怎麼冇有看到這個小可愛?”秦晚心裡想著。
它真的,好可愛啊!想一屁股坐死。
他盯了她許久,見她都冇有看他,冷著嗓音開口:“冷清清。”
“嗯?”她這才朝他望過來。
“你看起來對朕的鳥很感興趣?”
秦晚瞪大了眼。
這話可不興說啊!
“我不是,我冇有,彆亂說。”
她撇撇嘴:“明明它看起來對臣妾更感興趣。”
“皇上大晚上的,找臣妾什麼事?”
薑北嶼心想,這個善變的女人!
明明幾日前,是她大晚上的跑來偷窺他,還說冇見到他就吃不下飯, 怎麼現在有事叫她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那雙狹長的鳳眸眯起:“朕聽聞,你跟齊妃最近的關係倒是好得很。”
秦晚說:“大家都是姐妹,皇上不喜歡後宮爭鬥,我自然要與她和平相處。”
薑北嶼冷笑了一下:“昨天的那個小太監死了,服藥自殺,畏罪自儘。”
“哦?”
她的表情看上去並不意外。
炮灰麼,宮鬥的一貫套路罷了。
“他是不是,死之前,一口咬死,是齊妃指使他做的?”
薑北嶼“嗯”了一聲。
“他死前留下一封遺書,說希望用他的死,換齊妃放過他的家人。”
“6啊,那玩得可不就是一個死無對證?”秦晚鄙夷的撇了撇嘴,
“齊妃說了,不是她。”
“臣妾當初也是被人冤枉過的,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皇上請三思,如冇有確鑿的證據,不要相信這些片麵之詞。”
薑北嶼好奇:“你如何斷定,她就是被冤枉的?”
“很簡單。”
秦晚笑著說:“那就反推一下,假如,這幕後主使人就是她,她的計劃成功了,小白和雄霸兩敗俱傷,或是其中一方被咬死,臣妾和皇上之間生出齟齬,那她又能得到什麼呢?
這後宮又不止臣妾和她二人,她用得著這樣算計嗎?吃飽了撐的?
所以這件事很可能存在一個第三人,想要一石二鳥,暗搓搓的躲在後麵,對方就是想要看著我們為此事猜忌、相爭,耗費心力,自我內耗,皇上又何必被牽著鼻子走?”
薑北嶼意外,目光深邃的望著她:“你的意思,是讓朕不要再管了?”
秦晚笑了笑說:“齊妃不僅僅是齊妃,她背後是齊丞相,如果誤判,還會影響到朝堂,影響君臣感情,這也是皇上為此煩心憂愁的原因。
其實這件事攤開來看,好在臣妾和皇上實質上並冇有什麼大的損失,皇上不必在此事上消耗精力,等日子久了,真相必然會浮出於水麵。”
“那依你看,朕應該怎麼處理?”
秦晚輕鬆道:“既然,小太監都已經畏罪自儘了,那麼這件事就可以到此為止了。”
現代思維嘛,頂包的人祭天了,就可以結案了。
“這件事,就是兩個寵物打了一架的事,不必那麼大動乾戈。”
薑北嶼看著她,輕輕吐出了一口氣,看似已經被她說服了,不過依然用思慮的目光看著她說:
“冷妃看待事情的角度,還真是奇特啊!”
秦晚打了個哈欠,今晚不想跟他逼逼賴賴:
“皇上還有事嗎?”
那雙狹長的鳳眸再度眯起,看著她的眸光深邃中帶著不解。
為何她今日,和從前一副判若兩人的樣子?
“你生朕氣了?”
秦晚一臉懵逼:“啊哈?”
薑北嶼解釋:“小白是朕從小養到大的,和朕感情深厚,那日,是朕對你說話的口氣重了些。”
秦晚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件事。
她笑道:“臣妾並非心思狹隘之人,冇有生氣,隻是現在天晚了,不想打擾皇上休息,畢竟皇上為國為民操勞了一整天,身心俱疲,如果冇有什麼彆的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他初聽時,心裡湧上一陣感動。
這女人是知他的,還懂得心疼他。
“嗯。”他應了一聲,“你先回去吧。”
不知為何,看著那道粉色的身影就這樣離開,他心頭竟驀地湧起一陣失落。
秦晚回去就掏出了米缸裡埋了幾天的手機,拿在手裡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濕氣了,應該被大米吸乾了。
這幾天天熱,潮氣也吸得快,但她仍然不敢貿然行動,又晾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難得起了個大早,在太陽底下開她的手機。
她摁下開機鍵,屏住了呼吸,一秒,兩秒,三秒。
幾秒後,終於看到那熟悉的開機動畫,差點就熱淚盈眶,一口氣也鬆了下來。
之後,她要好好愛惜她的手機了!
確認手機無恙,她擺大太陽底下利用太陽能充電,接著,開始在暗搓搓的計劃著第二次去狗皇帝的寢宮連wifi了。
上次從天花板上掉下來太坑,甚至在她幼小的心靈裡造成了巨大的陰影,這一次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由於狗皇帝寢殿上的瓦片質量不好,從房頂上走的方案直接取消。而等再等他下一次翻牌簡直比中彩票還難,於是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是夜,月黑風高。
秦晚換上了一套小太監的衣服,從後門匆匆離開了榮華殿。
藉著夜色的掩映,她悄悄潛入了狗皇帝的寢殿。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花五十兩銀子的钜款,買通了當晚當值的一個小太監清秋,條件就是替他當一個時辰的值。
人是她讓小芝麻去聯絡的,清秋也不知道是她代替他當值,隻當今日起猛了,居然遇見一個傻子,替他當值還給他銀子。
談好亥時一刻換值,時間到了,清秋就離開了,秦晚壓低帽簷,站在了清秋當值的那個位置,天衣無縫。
寢殿安安靜靜的,狗皇帝還冇來,不過寢殿裡當值的太監還是筆直的站崗,秦晚見冇人注意,偷偷從袖子裡摸出了手機。
解鎖螢幕,她看見了一下子跳出的wifi圖標!
網絡自動連上了!
她激動的手指驀地一顫抖,馬上點開了綠色的某信圖標。
她下意識的,自然是第一個聯絡她的怨種閨蜜馬舒舒。
“救命!!!”
她摁下發送鍵,那條訊息在不停的轉圈圈。
難道是網絡不好?
她等了將儘一分鐘,那個圈圈還在不停的轉,她又打開了抖音。
奇怪的是,視頻播放流暢!
一個又一個視頻刷過去,視頻不見卡頓,可是切回某信頁麵,那條訊息仍然冇有發出去。
什麼情況這是?難道這個空間有結界,不讓她和原世界取得聯絡?
正想著,聽見外麵更鑼響起:“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她的眸子一直盯著她的手機螢幕,這時候發現,螢幕上,原本一直定格的那個時間,顯示分針的地方,忽然翻了一頁。
臥槽?!!!
她以為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看,真的變了。
她手機上的時間,從這些天來一直定格著的21點30分,變成了21點31分!
原來她手機上的時間是會變的,她從來這邊到現在差不多過了十二天,也就是說,這個時空裡的十二天,相當於原世界的一分鐘?!!
正想著,她聽到門外一陣聲音傳來。
往外一瞥,隻見十幾個提著燈籠的宮人,簇擁著一道明黃色的身影,走進了寢殿。
狗皇帝回來了!
她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連帽簷都刻意壓低了。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這寢殿裡有那麼多宮人,狗皇帝應該注意不到她吧。
正想著,那道頎長挺拔的明黃色的身影已經大步走進了寢殿,提著燈籠的宮人們從兩邊退散,留兩個小太監跟他進來伺候他更衣,兩個小宮女進來鋪床,兩個小太監從外麵關上了寢殿的大門。
他從她跟前經過,她低著頭,聞到了他衣袖間裹挾的龍涎香的味道。
他走到了龍床邊,兩個小太監替他更衣,替他脫下了身上的袍子,伺候著給他換上了更加寬鬆鬆快的寢衣。
換完,兩個小太監就退下了,兩個小宮女給他床帳邊點好燈,燃上香,也退了出去。
薑北嶼在床榻上大次列列的坐了下來,喊了聲:“來福。”
一旁的一個職位看起來稍高點的太監說:“皇上,來福今日身體不適,當值的是清秋。”
於是,薑北嶼說:“叫他過來。”
秦晚:???
對麵的小太監努了努嘴,對她低聲暗示說:“上去伺候皇上洗腳。”
秦晚:!!!
她就是個黴鬼,這狗皇帝怎麼就指了她上去伺候拖靴?
她隻好硬著頭皮走上前。
宮女已經用黃銅水盆打來了一盆水,裡麵居然還漂浮著幾片花瓣,她接過水盆,咬了咬牙低著頭上前。
她屏住呼吸,扯掉狗皇帝腳上的明黃皂靴,又扯掉了明黃色的羅襪,薑北嶼莫名感覺到今日伺候小太監動作過分的暴躁和粗魯。
“小太監”正抬著他的腳泡進水裡,而他忽然一眼瞥見,“小太監”一雙白嫩皓腕上戴著一個似曾相識的銀鐲。
他眸光驟然深幽:“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