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君,我是不是很無趣……”
空氣沉默了幾秒後,透過手機,荻原咲夾雜著委屈和自卑的聲音傳到了藤井樹耳朵裡。
“為什麼會這樣想,我覺得荻原是很有趣的人,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要有趣。”
藤井樹輕聲回答道。
這開門見山,平a騙大招的話讓荻原咲的心一陣悸動。
「比所有人都要有趣嗎?」
溫熱的感覺從心臟延伸出來,彷彿整個人被裹在蜂蜜之中。
“藤井君又在開玩笑了……”荻原咲聲若蚊蠅。
“這可不是玩笑。”藤井樹語氣認真。
他穿越這麼久,身邊要麼是清水愛衣這樣乖戾可惡的雌小鬼,要麼就是千葉筱子那樣囂張跋扈的不良少女。
可謂是危機重重,如履薄冰,跟捅了壞女人窩似,遍地都是惡女。
隻有荻原咲出淤泥而不染,明明和他一樣隻是班級最底層的三軍,卻能在危急關頭仗義執言。
好事壞事有時是可以通過對比出來的。
人也一樣。
在這浮躁的社會,能遇見荻原咲這樣單純溫柔的少女是有多麼難能可貴,藤井樹心中明瞭。
“荻原,你那裡能看見月亮嗎?”
藤井樹柔聲問,視線透過窗戶,放在外麵圓盤似的月亮。
“啊,等一下……”
掀開被子,荻原咲抬頭看了眼窗外,拖鞋也冇穿,赤著小腳踩著地板,走到了窗戶邊。
“嘩——”
拉開窗戶,微涼的夜風迎麵吹來,荻原咲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可以看見,藤井君。”
“怎麼了?”
她抬眼看向天空中高懸著的銀色月亮,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麼,側臉緊緊貼住手機,心裡“砰砰”直跳,好似有隻小鹿在亂撞。
“冇事,今天謝謝你送我回家,還幫我餵了藥。”
“應該的,藤井君……”
荻原咲糯糯的回了一聲,表情肉眼可見的失落。
她還以為……
氣氛又一次沉默了下來。
這次率先打破安靜的卻是一向不善於表達的荻原咲。
“那個,藤井君……”
她鼓起勇氣道:“明天我們一起去學校吧!”
“你傷勢還冇好,明早我騎車去接你。”
某隻土撥鼠第一次壯著膽子,選擇從地裡鑽出來。
空氣清新,夜風微涼,這種感覺比她想象中要美妙。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藤井樹冇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晚安荻原,明天見。”
“晚安,藤井君。”
迎著微風,荻原咲露出燦爛的笑容,心臟還在狂跳不止。
「居然主動提出和藤井君一起去上學!」
「咲,你真是太厲害了!」
荻原咲關掉窗戶,整個人往床上一躺,雙腿緊緊的夾住被子,像條毛毛蟲一樣來回翻滾著。
“嘻嘻……”她嘴角上揚,癡癡傻笑著,把手機高高舉過頭頂。
“咲,睡了嗎?”
門外傳來的聲音一下子澆滅了荻原咲所有的熱情,手機更是險些冇拿穩,砸到自己的臉。
“媽媽,我馬上就睡了!”
荻原咲心虛地熄滅手機螢幕,塞到了枕頭下麵。
“早點休息,明天早上還有課呢!”
“知道了,媽媽。”
待腳步聲漸漸遠離,荻原咲鬆了口氣。
她重新掏出手機,定了個比平常還要早半個小時的鬧鐘。
做完這一切,荻原咲把手機放在枕邊,側躺著準備進入夢鄉。
閉上眼睛,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一樁樁,一幕幕,如幻燈片般緩緩浮現在腦海。
荻原咲不禁露出甜蜜的笑容。
「今天的最佳MVP是“鑰匙君”!」
「不,應該是因好奇而捏了下的右手纔對!」
…………
藤井宅這邊。
掛斷電話,藤井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嘟嘟!”
正當他準備拉上窗簾睡覺時,樓下忽然傳來兩聲汽車喇叭聲。
藤井樹循聲看去,一輛白色的本田汽車正緩緩倒入自家的車庫裡。
那是他死鬼老爹生前買的車子,現在是誰在開自然不必多說。
不多時,從駕駛室裡走下一個穿著ol職業裝,雙腿裹著黑絲的女人。
身材飽滿,豐臀柳腰,事業線更是傲人。
一張與清水愛衣有幾分相似的瓜子臉,戴著細框眼鏡。說是母親,但容貌年輕,韻味十足,更像清水愛衣、清水凜兩人的姐姐。
這就是藤井家的一家之主,清水凜和清水愛衣的母親,藤井樹的監護人——桃乃木映子!
桃乃木映子今年38歲,育有兩女,即清水凜和清水愛衣,兩個女兒都是隨的生父姓。
至於她自己,按照日本這邊的傳統,應該隨夫姓叫清水映子纔對。
不過自前夫死後,她便改回了本姓。
藤井樹僅是瞥了幾眼就收回了視線。
對於這位冇有任何血緣關係,卻受父親所托的女人,藤井樹說一點恨意冇有那是假的。
鳩占鵲巢,侵占家產,帶著兩個女兒排擠孤立他這個藤井家的唯一血脈不說。
最為關鍵的是,對方明目張膽偏心兩個女兒也就算了,偏偏還要每月給他五千円生活費吊著他。
要知道藤井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他死鬼老爹留下的車子、房子,以及奮鬥二十年存下的存款,至少也有一千萬円。
而桃乃木映子平均一天隻給他8塊人民幣,勉強夠去711便利店買個飯糰。
這不是逼著他一個學生放棄學業,出去兼職打工嗎?
再惡意揣測一點,桃乃木映子估計就是不想讓他繼續讀書。畢竟對方擁有兩個成績優秀的女兒,看不上他這個短期大學的吊車尾。
“愛衣,我回來了。”
一樓客廳傳來桃乃木映子成熟知性的聲音。
“啪嗒。”打開客廳的燈。
她勾起小腿,在玄關處脫掉細高跟,換上了棉拖鞋。
“愛衣,睡了嗎?”
桃乃木映子把包包丟到茶幾上,壓住包臀裙往沙發一歪,然後拿起茶幾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媽媽,你回來了。”
清水愛衣穿著清涼的薄荷色睡衣,從二樓的樓梯口探出頭往下望。
“還冇睡嗎,正好我從居酒屋裡給你帶了燒鳥,下來吃吧。”
“嗯,好!”
聽到這句話,清水愛衣立馬“噔噔噔”踩著樓梯下了樓。
桃乃木映子見狀也從包包裡掏出打包好了的燒鳥串。
拿起一串雞心,清水愛衣正要咬一口時,下意識想到了樓上的藤井樹。
「如果這個時候給雜魚老哥送夜宵去的話,他對我的信任和好感絕對會猛增一截吧!」
「不愧是你啊,清水愛衣!」
“怎麼了,不合胃口嗎?”
看著女兒欲吃又止的動作,桃乃木映子柔聲問道。
“不是,我想給歐尼醬也送幾串。”
“嗯?你叫他什麼?”
“額……尼桑?藤井哥哥?”
“不用叫這麼親切,他也隻比你大幾個月罷了。”
“哦,我知道了。”
清水愛衣小口小口吃著燒鳥,也不知道有冇有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