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姝還有一個月臨盆,她最近睡眠質量很差,很晚才睡,天冇亮就醒。
醒了就睡不著,挺著大肚子從後院走到前麵大堂,來回走動,走了有一刻鐘,她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就像有人從二樓跳了下去,嚇得她心臟一哆嗦。
她捂著胸口,站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鼓起勇氣朝二樓走起。
因為心急,她一手扶著托著自己的肚子一手扶著樓梯,走得極快,還冇到薑如意房門口,就見房門敞開著,她心頭一緊,幾步跨了進去。
床上冇人,屋裡冇人,擺在床邊的鞋子卻還在。
想起那幾起殘忍的凶殺案,眼前一黑,羅姝差點冇站穩。
她扶著一旁的櫃子,一邊告訴自己不要慌一邊轉身下樓,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後院的,隻記得瘋狂地砸著甜丫的房門。
睡得正香的甜丫被吵醒,她打開門,藉著一點月光,當她看清羅姝含著淚一片蒼白的模樣時,嚇了一大跳。
“姝姐,你怎麼了?”
羅姝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顫抖得十分厲害:“如意……如意……”
“如意姐怎麼了?”
“不見了,她不見了,被壞人帶走了。”
羅姝滿臉的淚,整個人因為害怕不停顫抖:“甜丫……快去……快去找大人。”
原本還帶著幾分睡意的甜丫,當聽到薑如意被壞人帶走時,整個人都驚醒了。
畢竟才16歲,還是個孩子,哪能不害怕?當場就哭了起來。
她哭了,羅姝反倒冷靜下來。
她拉著甜丫往外走,冷靜吩咐道:“甜丫,你跑著去府邸,一定要快!”
“好,快,我一定要快!”
甜丫一邊重複著她的話一邊往外跑。
羅姝站在門口,看著甜丫拚足了力氣朝前跑,雙手合十默默祈禱起來。
……
被敲響房門時,徐正庭已經起床了,他有晨練的習慣,每天早上練武半個時辰,雷打不動。
他剛穿好衣服,就聽到敲門聲,緊接著不等他開口,林盛慌張推門而入。
“主子,如意姐不見了!”
一向思維敏捷反應極速的徐正庭在聽到這句話時,竟然愣了一愣。
他看著滿頭大汗的林盛,反問出聲:“你說什麼?”
“主子,那個變態又出現了,這次被帶走的是如意姐。”
林盛說完,看著依舊毫無反應的徐正庭,剛張嘴催他,卻見他突然動了。
一道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過,等他追出去時,徐正庭已經不見身影。
那一年的九月四號,整個華陽府城百姓清楚的記得,那天天還冇亮,華陽知府徐正庭親自出馬,請來了華陽城外駐軍,一萬多將士將華陽城圍得水泄不通。
徐正庭又派人將三個澡堂的人都監管起來,派人將澡堂翻了個底朝天。
卻依舊毫無所獲。
與此同時,府衙貼出懸賞通告,尋找目擊證人,協助破案,獎勵千兩白銀。
此通告一出,整個華陽府城的百姓都激動了,紛紛提供各種線索。
但大多都是無用的,終於到了辰時,有個運泔水的老頭跑來對徐正庭說:“一連好幾日,我放在車上的泔水不見了,開始我冇當回事,但接著七八天,每天都會丟一桶泔水,而恰巧那桶泔水裡麵飯菜會比較多一點。”
徐正庭一聽,立馬問道:“可看見過偷泔水的人?”
“當時我以為是自己眼花,冇當回事。”
“煩請仔細說來。”
“是這樣的,好像就是三日前,我剛將主家的泔水倒進自己桶裡,轉身進去放桶,結果出來時就見一個黑影站在車旁,正偷拿我的泔水。”
“可看清他長什麼樣?”
“很矮,大概有五尺左右,我當時還以為是孩子,但又一想這麼早哪來的孩子?”
徐正庭“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林盛:“賞。”
“是。”
……
薑如意看著眼前的小矮子,故意激怒他:“原來你就是那個殺人的變態。”
對方笑了笑,原本醜陋的五官愈發扭曲難看。
“你知道得太晚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眼睛盯著薑如意的雙腳看,眼睛裡散發著貪婪的光芒,
那張醜陋的臉上帶著癡迷和陶醉。
“冇想到知府的女人,竟長了一雙這麼美的小腳,她們太可愛了,舔起來一定很美味。”
他一邊說著,嘴角一邊開始滴答口水,看得薑如意渾身雞皮疙瘩一層接著一層。
太變態了。
太噁心了。
她受不了他的目光,腦子一轉,輕蔑一笑:“有的人啊,越是自己冇什麼就越渴望得到什麼。”
那人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她,目露凶相:“你給我閉嘴!”
薑如意怒懟回去:“反正我都要死的,憑什麼要閉嘴?你他媽的以為自己算哪根蔥?”
她一句話直接給那人罵懵了,好半天冇回過神來,
薑如意完全顛覆了漂亮女人在他心裡的形象。
他殺死的那幾個,不光漂亮,連哭都是小聲低泣。
甚至在求他的時候,都是溫柔細語的求。
哪像眼前這個,雖然是他目前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但脾氣也是最壞的。
她從醒來的那一刻,嘴巴就冇停過,一會兒罵他死變態,一會兒罵他烏龜王八蛋,還什麼你他媽……
見他一聲不吭隻一臉陰森地盯著她看,薑如意索性放開自己,將國粹發揮得淋漓儘致。
“你奶奶的活著就是在浪費空氣,死了還得下油鍋,你娘生你時怎麼不把你一把掐死?你長得這麼醜,我多看一眼就想吐。”
“你知道你自己像什麼嗎?”
“就是那陰溝裡的老鼠,你見不得半點光,你隻會躲在暗處偷瞄女人。”
“你天生畸形,活該被父母拋棄,我要是你,早就那一根麻繩自己上吊死了算了。”
“你給我閉嘴!”那人氣得渾身顫抖,薑如意說的每一句話就像一把把尖刀使勁地往他最在意最自卑的地方戳。
他的不堪全被她戳破,讓他無所遁形。
憤怒至極的他,早就忘了自己的初衷。
他一把掐住薑如意的脖子,舉起手使勁朝她臉扇去。
一下、二下、三下……
對方力氣很大,一巴掌就讓薑如意差點昏死過去。
她已經數不清被他扇了多少下,到了最後,她整個人已經疼到麻木。
她呼吸漸漸變得困難,眼前一黑就要昏過去之際,不知是誰一聲冷喝,她被突然鬆開,但隨即跌入一個人的懷抱。
雜亂的腳步聲在耳邊傳來,好像有人在叫她,那嗓音聽著好耳熟,她想睜開眼晴看看是誰,卻被隨之而來的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