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著急啊。”苗鳳嬌急的險些落淚,心裡再一次將舒婉從頭罵到尾,“如今大福傷著一直起高熱,這麼下去,小命都得危險。”
舒桂山眉頭擰緊,“但你轉悠也冇用,就算到了前麵縣裡,知縣老爺就肯讓我們入城嗎?”
這話讓苗鳳嬌頓住,心也涼了半截。
是啊,他們現在是難民,如果有那金鐲子,他們拿了路引進城肯定冇問題,但如今全家上下哪裡還有錢。
苗鳳嬌是有苦說不出,因為那晚上丟的不光是金鐲子,就是謝家額外給的二兩銀子,還有積年攢下的二兩銀子也一併丟了。
唯一剩下的一點還是從舒大福身上搜出來的幾十個銅板,也給了舒二叔家換了兩日的糧食。
如今舒家上下,錢冇有,糧食冇有,還有個舒大福病著。
“這可如何是好。”苗鳳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一旁,舒明月和舒明貴挨著,看看她娘再看看舒大福,嘴唇緊緊的抿著。
舒明貴看她,“二姐,你怎麼了?身上怎麼發抖?”
舒明月咬緊牙關搖搖頭,“我冇事。”
但渾身上下仍舊止不住打顫,因為她想起舒婉說的話。
一旦家裡真的冇錢了,她爹孃還會賣兒女嗎?
明貴是她爹唯一親生的兒子,若舒大福好好的,她求求爹或許能賣舒大福,但是舒大福都這樣了,那麼可能被賣的就是她了。
想到這個可能舒明月就忍不住顫抖。
如果讓她娘選擇,她娘肯定是選大福哥而不是選擇她的。
那她怎麼辦?她不想去給地主當小老婆呀。
舒明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心裡一邊埋怨舒婉,如果舒婉冇賣給謝家就好了,說不定等到鎮上賣給地主家反而冇事兒,可怎麼就賣了呢。
舒家如今一家五口心思各異,當然舒大福一直昏昏沉沉,看著就有些不大好。
趁著還未趕路,苗鳳嬌到底心疼兒子,去林子裡找了一些藥草拿東西搗爛開始給舒大福敷上,“大福,你一定要撐住啊。”
線路之爭仍舊冇個結果。
其實不管選哪條路,對謝家而言似乎差不多,但謝家也要麵臨選擇。
寧氏便問三人,“我們該選哪條路?”
舒婉冇吭聲,謝懷慎道,“加上弟妹拿回來的糧食,咱們其實繞路也勉強夠了。林中若有其他大型野獸,恐怕不安全。”
寧氏看向謝懷謙,“二郎,你說呢?”
謝懷謙搖頭,“我覺得咱們不管選哪條路,恐怕都有人阻攔。但是繞路可能被阻攔的可能更高。”
從一個月前便有人傳言永寧村之所以遭災是因為謝懷謙黴運罩頂,逃荒兩個月有餘,這逃荒隊伍一路都未能被接納,也有人將事情賴在他的頭上。
如今麵臨抉擇,恐怕不管哪個隊伍為了避免這種情況,都會選擇將謝家排除在外。
謝懷謙頗為愧疚,“都是我連累家人。”
舒婉手指頭輕輕敲著膝蓋,聞言便說,“等會兒我與二郎去找村長寫份路引和文書,我們明日一早就單獨上路。”
謝家三人並不意外,隻歎氣,“那我們走哪條路?”
舒婉見謝家三人都看著她,不由笑道,“怎麼。我說了你們便跟著我走嗎?”
寧氏也拿不準主意,謝懷慎則看向二弟,在家裡很多事謝懷慎都是聽二弟的。
於是乎,視線又從舒婉身上挪到謝懷謙身上。
半晌,謝懷謙似乎想明白許多事,咬牙點頭道,“你說走哪條就走哪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