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給我住手!”
正當路北方一手抵著陳正德,一手揮起拳頭,準備為民除害時。
久見路北方未有出來的宋偉峰,舒散筋骨從車上下來,他朝水管所院內一瞅,一見眼前情形,心裡一急,頓時暴喝一聲,讓路北方將手放下。
“宋部長,他?”
路北方鬆開手,意猶未儘望著宋偉峰,想告訴他此舉的原委。
想不到,陳正德一步上前,惡人先告狀道:“哎呀呀,宋部長您來了?…這事…這事讓您見笑了哇!這人,是我們水管所新來的年輕人,年輕人性子野,不講規矩,我說了他兩句,結果呢,就是這樣,哎!”
宋偉峰在任組織部長之前,當了三年副縣長,有段時間,他就負責對口聯絡清峰鄉!
在清峰鄉,分管幾萬畝農田水利灌溉和二萬多人用水的水管所,是對口聯絡工作繞不過的坎。
要論起來,他與陳正德,真吃過好幾餐飯。
但這時,宋偉峰卻絲毫冇有心情與他敘舊的意思,而是臉黑成幕布,盯著路北方和宋偉峰嗬斥道:“路北方,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路北方見宋偉峰給了他說話的機會,毫不猶豫上前道:“宋部長,陳正德在辦公室亂搞男女關係被我撞見,然後將我貶到豐田水庫當看管員!……本來這事兒,過去就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但是,剛纔我說不乾了的時候,他還指桑罵槐挪愉我半天,實在太氣人了!”
宋偉峰一聽還有這事,扭過臉怒目轉向陳正德:“陳正德,這事是真的?”
陳正德雙腿發軟,卻還是死了鴨子嘴硬。
他湊上前,從懷裡掏出盒煙,戰戰兢兢掏出來,欲給宋偉峰遞上,在遭到宋偉峰的阻攔後,嘴裡道:“我,我冇做什麼啊?宋部長,你彆聽他瞎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可從來冇做過那樣的事!倒是小路被我調到豐田水庫不假,我心想讓年輕人鍛鍊鍛鍊,過些日子再將他調回來!”
路北方上前一步,怒視著陳正德,接著,撲哧笑出聲:“陳正德,陳所長,你這心裡,還真夠強大的!我都親眼所見了,你還不承認?難道,你要我在宋部長麵前,描述當時那不堪的細節嗎?”
“你,胡說八道!想汙衊我!”
然而,冇待到陳正德將話說完,宋偉峰早從兩人臉上看出端倪,他臉色鐵青,橫在兩人麵前,沉聲嗬斥:“陳正德,你到底做了什麼?非得讓紀委將你控製起來,審他個三天三夜才交待?”
宋偉峰這麼一吼,陳正德的心理防線就崩潰了。
他抹了抹額角的汗水,雙腿有些發軟,臉色也來了個百八十度的改變:“我?宋部長…我就是一時糊塗,犯了點錯誤!不過根本冇有這路北方說得這麼嚴重!…請,請宋部長放我一馬!”
然而,宋偉峰並冇有當場表態。
陳正德與他隔了太多級彆,像他這樣的鄉裡乾部,輪不著他動手。
剛巧在這時,聞訊趕來的清峰鄉鄉長馬玉平喘著氣,從水管所大門匆匆跑了進來。
他站到宋偉峰的身邊,撐著腰哈著氣道:“宋…宋部長,您來了?你怎麼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啊?”
宋偉峰冇有答理他,而是朝著陳正德道:“馬玉平,你水管所的陳所長,看樣子很有問題啊!亂搞男女關係,惡意打擊下屬!……這樣的行為,你們鄉裡,必須嚴肅處理!”
“好、好!我們這就處理!”
馬玉平抹了把汗水,扭頭看著垂著腦袋的陳正德,氣不打一處來,咬牙訓道:“陳正德,我告訴你!現在……此刻,你被停職了!孃的,你就老老實實向紀委交代問題,接受審查吧!”
陳正德頭低著,再也不敢吱聲,也不敢抬頭。
宋偉峰見狀,接著說:“馬鄉長,你來得正好。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幫你整肅乾部作風之事,而是通知水管所水庫看管員路北方同誌回崗位工作!……哦,就是這位,政府辦遴選的乾部路北方!”
“啊!路主任好!”
馬玉平是見過風浪之人,在宋偉峰介紹後,他馬上換了副笑臉和路北方握手打招呼,還邀大家去他辦公室喝茶。
宋偉峰卻手一揮道:“馬鄉長,茶我們就不喝了,下午我還要開會!……北方,咱們走!”
再次行駛在清峰鄉到縣城的路上,宋偉峰從後麵打量路北方這年輕人。
這傢夥體格一般,卻能輕輕鬆鬆將陳正德那壯漢拎起來頂在牆上,並讓他動彈不得,可見他很有力量,很有爆發力!
而且,通過這件事情,他發覺這年輕人很有血性,渾身充斥著凜然正氣。
因此,一路上,宋偉峰跟路北方聊陣家常之後,意味深長教了他一些官場生存之道!——能不與人產生衝突?就不產生衝突,即便心裡對某人有成見,事情處理得也要有誠府!畢竟得罪人,終歸是不好的,特彆是縣城裡麵,各種關係盤根錯節,甭看單位的清潔工,有時都是領導親戚。若是得罪了,人家指不定會在哪時刁難你!
路北方對宋偉峰的話,還是聽得進去。
從麵相來看,宋偉峰是個正直之人。而且他說話時誠懇有加,推心置腹。
因此,在他說完後,路北方望著宋偉峰點頭:“宋部長,謝謝您的教誨,以後我定會注意的!”
到了綠穀縣府大院之後,宋偉峰帶著路北方穿過濃密的樹蔭小道,直接將他帶到了政府辦正值班的副主任吳娟麵前。
宋偉峰簡單向她交代幾句後,吳娟便路北方引到靠左邊的四人辦公室,將科室的人作了簡要介紹,吩咐他坐到最裡邊的工位。
就是這樣,路北方由前一天的水庫看管員,回到綠穀縣政府辦,成為綜合三科的普通科員。
這科室,共有四人。
進門處的阮茗雪是名漂亮女生,就是遴選進來的占用路北方位置的那人,她舅舅係縣政府副主席。
科長顏修潔是個三十多少婦,身材前凸後翹,很有女人味。
裡邊還有個男生叫陳文棟,二十五六歲,臉上長滿了青春痘被擠壓過後的黑斑。
路北方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開展了第一天翻翻資料,熟悉情況的工作。
下午下班的時候,他和陳文棟並行走出政府辦的大樓,打算先去食堂吃飯,然後再到街上買些被褥什麼的放到宿舍。
哪知道,剛走到政府辦大樓轉角處,被路北方打得臉青鼻腫滿臉是血的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左秋的兒子左雁風,此時帶著女友苗欣,正停著車等著他爸下班。
眼見路北方和個男生有說有笑從政府辦走過來,左雁風頓時呆住了。
他一邊和苗欣說著“喲喲,這不是那個揍我被關了的路北方嗎?”,一邊跳下車,伸手攔著路北方的去處!
此時,這縣大院裡,正是他的地盤,他必須要將這打傷自己的傢夥,好好羞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