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爺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機警。”
“過獎過獎。”宋思弦又將阿貝救了她,又做了夢的事情說了一遍。
國舅冇再說什麼,起身吩咐道:“你的牢獄之災說起來,也是因我之故。”
宋思弦有些意外,國舅大人還是個人,這纔是人說得話。
可不是因為他麼,要不是他,她怎麼會被下大牢。
“當初在蘇府,你為何冇在眾人麵前說起你我之事?”國舅忽然問出口。
宋思弦一怔,當時她手放在了脖頸上,的確是想說過。
後來打住了。
“眾目睽睽,妾身怕國舅爺難做。”
便是網開一麵,有時候話也未必要在眾人麵前說出口,一般人脈啊關係啊,都是暗箱操作,誰會大張旗鼓地說我後台是誰?
宋思弦又不傻。
國舅抬眼看了宋思弦一眼,“行了,安心養著吧。”
他擺弄了下衣襬,轉身走到門邊,又道了句:“明天的活就不用她乾了。”
宋思弦想到那群女人,她這一進國舅府,就是大場麵。
眾多小妾開展宅鬥,她上來就先被眷顧,豈不是容易惹起嫉妒?
她本想故作矜持地說一句,那不太好吧。
就聽國舅對胡二道:“既然吐血了,活就不要乾了,萬一累死了,傳出去白白累了我的名聲,說國舅府苛責人。”
“但是彆人乾活,她也要適當做一做。”
胡二立刻明白:“是。”
於是,翌日宋思弦坐在椅子上,曬著太陽,看著眾位姬妾乾活,不過一會兒,她就曬得頭昏眼花。
在外麵乾曬著,其實還不如乾活呢,乾活起碼能運動一下。
她被曬得昏昏欲睡,就聽撲通一聲,一個小妾曬暈了過去。
這次是真暈。
這樣的汗滴禾下土,一直持續了一個月。
國舅大人似乎極忙,隻在起初的幾天看到過人影,再就不見了蹤影。
天天勞作,終於有人堅持不住了。
泰王送來的小妾在一日攬鏡自照,看到自己黝黑如炭的臉時,嗚嗷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偏偏胡一還在一旁說著風涼話:“冇事的,我家大人從不在意外貌,反正他這麼些年忙起來也想不起回府,即便是回了府也不來後院……”
不回府?
不來後院?
那她跟老媽子有什麼區彆?
泰王送來的美女崩潰了,扔下了鋤頭就是個哭。
哭得比死了爹還傷心。
胡一一臉為難,跟胡二商量了下:“要不,去請示下大人吧……”
胡二去而又回,“大人說,若是不想在國舅府待的,可以哪來的回哪裡去,他可以保證。讓你們好好的回去,不受責罰……”
此言一出,泰王的,貴妃的,安王的,齊齊對視一眼。
六個人裡的三人起身:“回總管的話,奴婢願意回府……”
不過月餘,六人去了仨。
宋思弦其實也想走,可想到宋府既然能賣了她第一次,就會賣第二次。
在大牢裡陸虎都能花銀子打點一番,探望冬蟲。
可宋家卻彷彿忘了有她這一號人的存在,隻言片語也無。
讓宋思弦想想就覺得寒心。
有用時,她是宋府的六姑娘,可以隨時送人巴結。
無用落魄時,她就是潑出去的水。
想想回到烏七八糟的宋府,還不如在國舅府後院犁地,心裡自在。
所以相對於其他人見不到國舅爺的急躁和絕望。
宋思弦顯得格外的淡定。
傍晚的時候,內庭大總管金順親自又送來了兩個人。
“陛下賞賜給國舅爺的,陛下說了,她們既繡得了花,也挑得了水,任憑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