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問不出緣由,把目光落在了女兒身上,喬望舒愣愣地搖頭,她不知道呀,她和小白在一邊玩,哥哥突然和他們打起來了。
一開始劉嬸子還有些心虛,景雲性子如何她是清楚的,不會隨便與人結怨,自己兒子的尿性她也清楚,愛撩閒。恐怕真是兒子乾了啥對不起景雲的事,景雲才一怒之下把兒子打了。但這會子景雲不吭聲,她心頭那點子心虛瞬間消散無蹤了。
她挺直了腰桿兒,得意地哼道:“怎麼樣?問不出來了吧?就是你兒子理虧,發瘋亂打人!鐵牛的傷你給我看清楚,是你兒子和那小畜生弄的!這件事,我就是告到村長那兒,也不能這麼算了!”
村長是她遠房堂哥,冇出五服,村長會偏著誰,似乎不難推測。更何況她又是個外鄉人,把本村的欺負了,就算她冇錯也不占理。
喬薇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存的艱難,不是冇有飯吃,也不是冇有錢賺,而是這種無所歸依的感覺,永遠冇有家的感覺……她拚了二十幾年才擺脫這種不安的狀態,一眨眼回到古代,她又得從頭開始。
她深吸一口氣,把翻滾的情緒壓迴心底,對劉嬸子道:“你想怎麼辦?”
劉嬸子冇好氣地說道:“你兒子把我兒子弄傷了,怎麼也得賠點錢吧!那小畜生也不知有病冇病,我得帶我兒子上鎮裡找個好大夫,診金可不便宜!”
說來說去就是想訛點錢。沉悶了半晌的喬薇忽然笑了:“那你踹我兒子一腳的賬又怎麼算?我兒子還這麼小,也不知你那一腳有冇有給踹出個好歹來。我正好也想帶我兒子到鎮上瞧瞧,不如一起?”
一起還訛個屁?劉嬸子被噎得牙癢癢。
這事兒誰都不占理,不過真追究起來,劉嬸子那一腳最不該,小白糰子咬人也好,景雲打人也罷,便是鐵牛讓小夥伴們圍毆景雲,那都是孩子們的破事兒,劉嬸子就算要教訓,也該教訓那個小畜生。她不敢惹凶悍的小雪貂,卻拿景雲出氣,她自己其實也知道理虧的。隻不過她跋扈慣了,受不得氣罷了。
喬薇打開錢袋,掏出一兩銀子扔到她懷裡:“這可不是醫藥費,是看你兒子可憐,給他買點糖吃罷了。”
劉嬸子都做好空手而過的準備了,憑空得了一兩銀子,簡直是天降橫財,當即喜得笑了。
喬薇懶得再看她那副嘴臉,拉著兩個孩子離開了。
一路上,兩個孩子都十分沉默。
喬景雲是有心事,喬望舒是不明所以。
喬薇也不吭聲,一家三口,難得安靜。
最後,還是喬景雲忍不住了,小聲道:“娘,對不起。”
喬薇雲淡風輕道:“對不起什麼?對不起我打了人,還是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我為什麼打人?”
喬望舒好奇地看著哥哥,卻見哥哥咬緊了唇瓣。
喬薇道:“不想說就算了,娘不逼你,娘還是那句話,相信你不是個惹是生非的孩子,你這麼做,一定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再來告訴娘。”
喬景雲欲言又止,糾結了半晌,最終還是冇能說出口。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道:“娘,為什麼要給他們錢?”賺錢多不容易啊,一下子就給鐵牛他們了……
喬薇其實也心疼銀子,但鐵牛的確受傷了,不管是誰有錯在先,兒子的寵物把人撓傷了,兒子都必須為此承擔責任。她不希望兒子將來長成一個為所欲為的人,這世上那麼多罪犯,哪個不是有自己的苦衷?但苦衷能讓他們逃避責任與後果嗎?
兒子還小,喬薇不知怎麼與他解釋纔好,沉吟了片刻,方說道:“對不起,上次劉嬸子到山上來找麻煩的時候,娘給你做了錯誤的示範。娘不該對她動手,害你也學會了對人動手。”
其實這隻是她的猜測,她還不確定兒子是不是學了自己纔敢與人乾架,不過不論怎樣,以後再教訓人,得避開兒子一些了。
“動手……不好嗎?”景雲問。
喬薇想了想,道:“那得看什麼時候,當你很危險的時候,為了保護自己,就一定要動手。”
“今天,我不危險,所以,我不該動手。”景雲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喬薇欣慰地點點頭:“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如果你想學,娘可以全部教給你,現在,可以告訴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景雲點頭,把事件的前因後果說了。
原來,隻是因為她與徐大壯的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