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以前考完試,問他考的好不好,一般回答這句,基本就是逃不過一頓揍的。
覺得對自己兒子瞭如指掌的夏兆豐當下心中就想好了,去縣城的時候,還得去找找哪兒有賣牲口的。
靠兒子,不如靠驢子。
這家人本來的計劃是,第二天早上早點起,先發製人跑去姚家,就不怕人家明天早上找來了。
可因為這幾日實在是累夠嗆,一家四口睡到日上三竿都冇一個能起的。
原本嫌棄老爹老弟打呼吵人的夏安茹,可能因為睡在了另一間房裡,所以也冇醒。
直到門外響起了孩童清脆的喊聲,夏安茹才條件反射般的從床上彈射了起來,嘴裡還唸叨著,“怎麼了小朋友? 要上廁所嗎?”
門外站著的姚十五的大兒子,姚大順,也聽不懂這個新表姐說的啥意思,隻能又喊了一遍:“表姐,奶喊你們過早飯呢。”
一家四口這才猛然發現這都日上三竿了,於是一邊慌忙的應著好,一遍穿戴好了衣衫,急急忙忙應著馬上來。
還好,這老姚家還算是講究人,隻叫了孩子來喊人,不然......夏兆豐說自家的秘密也捂不住。
其實要說捂,這一家子其實也冇怎麼捂,頂多能算個略微當心點而已。
不過一家四口如今對腳踩西瓜皮這件事兒,已經達成了默契,反正......能過到哪兒算哪兒吧。
幾人到得姚家,就見院子裡的小桌上已經放好了碗筷,今日邊上還多了個樹墩子,上頭也放了碗筷。
何氏見人來了,便喊著趕緊坐,馬上可以吃飯了。搞的汪文芳倒是很不好意思,說自己太過懶散,讓大家久等了。
“冇等呢,”喬氏端著個缸子出來,裡頭盛的應該是粥,不過估計是粗糧做的,看著黑黢黢的,“以前爺們兒出去乾活,咱們差不多都得這個點兒吃早食,得等著他們呢。這會兒不用打漁了,這習慣一時也改不歸來,來來來,這粥都放涼了,可以吃了。”
說完,便放下了粥缸子,轉身回了廚房,又端出個缽頭,放在了樹墩上,然後喊了聲大順,穀雨,趕緊的來吃早飯。
何氏張羅著夏家母女坐樹墩邊上,她還特地給汪文芳拿了個高一點的靠背竹椅,而姚老八則吆喝著讓大兒子給姐夫盛粥。
夏安茹坐到了大樹墩邊的小樹墩上,就見樹墩上除了碗筷,放了一碟鹹魚,一碟子醬豆和一碟子豆醬。
鹹魚依舊有蒼蠅大軍做配菜。
“啊呀,這個夏天就是蒼蠅蚊子煩人。”纔給大家盛完粥的喬氏又甩起了她的抹布。
夏安茹和汪文芳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在對環境免疫前,還是不能吃這玩意兒。
“吃呀,彆愣著,安茹,你嚐嚐外婆的豆醬,比買來的醬豆不差些什麼的!”何氏說著話,就幫夏安茹來了一筷子豆醬。
行吧,嚐嚐就嚐嚐,夏安茹反正也不挑食,豆醬嘛,她覺得以前家裡買的黃豆醬味道其實也還成的。
於是便來了一口。
一口入魂。
鹹得靈魂都被醃了出來。
何氏卻還在問:“怎麼樣?好吃吧?咱們家做菜都用我這個醬。”
“好吃好吃,”夏安茹淚眼婆娑,“就是有點下飯。”
“冇有表哥表姐買的醬豆好吃!”大順說出了真話。
這孩子今年七歲,最愛說大實話。
坐他邊上的妹妹穀雨,今年五歲,倒是個貼心的小妞,“不一樣的,奶奶做的是醬,姐姐買的是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