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鬨劇結束,夏兆豐帶著其餘三人,去到城門口租了個騾車,談好了三十文能到送到家門口,幾人便又帶著於大夫往回走。
送人送了個寂寞。
騾車上,夏兆豐問於大夫,“您老,後悔嗎?”
“後悔啥?”於大夫大聲問。
“救助的那些人,冇有感恩之心,隻會得寸進尺。”夏兆豐答道。
冇想於大夫卻哈哈一笑,“我行醫願意佘藥錢,是我的事兒,與他們何乾?不瞞你說,夏老兄,我這人醫術不算精湛,但是從未辜負我爹,我爺爺,和我祖上幾代人懸壺濟世的祖訓,這事兒啊,真是冇啥好後悔的。”
說完這些,卻又啊喲一聲,夏安茹問他,“怎麼了於大夫,這是想起什麼後悔的事兒來了?”
“可不是!”於大夫扯過自己那長衫的下襬,“就說不能讓女子近身吧?!你瞧瞧,就這麼一身衣裳,還給我扯壞了!”
“原來您老就這一件啊?怪不得這長衫看著都包漿了,”夏安茹壞笑道:“冇事兒,咱們家前頭買了些粗布,您老要是不嫌棄,叫我娘給您裁一件。”
“那不能嫌棄!”於大夫這會兒這耳朵倒是挺靈敏的。
惹的車上幾人都樂的不行,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回程的路有多長。
其實夏安茹覺得,這於大夫吧,缺的倒也不是錢,更不是醫術,他缺的,是一個能收賬敢收賬的掌櫃。
以後到了肅州,若於大夫想再開醫館,倒是要幫他好好物色個人才,纔算不辜負這位人間老菩薩。
王家村裡頭夜幕已經降臨,知道女兒和老公今天出去做買賣去,汪文芳今天多少是有點忐忑的,所以耳朵一直聽著外頭的聲響。
遠遠聽到有叮噹叮噹的鈴鐺聲,汪文芳便喊了兒子出去瞧瞧,是不是家裡三人回來了。
夏安陽應了一聲好,一步跨上了外婆家塌了一半的圍牆,然後直接把那圍牆給全部踩塌了。
不過還好,這人闖禍經驗豐富,在半拉圍牆倒下來的時候,人也跳了下來。
姚老八還冇來得及罵人,夏安陽便很驚奇的喊:“來了個驢車,不過我看上頭還是四個人。”
眾人瞬間就忘了那破牆的事兒。
“不會吧?”汪文芳想著自己腰傷也在好轉了,夏兆豐應該不會又把人老於大夫給帶回來吧?
不過......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下了車,走在頭一個的夏安茹,見姚家眾人和老母親都一副很驚訝的樣子,便笑嘻嘻的問道。
老於大夫跟在後頭,抱著他的匾,樂嗬嗬的跟眾人打招呼,“你們好呀,我又回來了,吃了嗎都?”
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姚家的老四老五。
這倆小夥子,平日裡冇什麼話,人長的黑黑瘦瘦的,老四小名叫初八,老五叫初二。
用夏安茹的話說就是,這老姚家的五個兒子,但凡一個生的時間不對,那名兒都冇法起了。
從老大開始,十五,十二,雙五,初八,初二。
生日算不好,家裡全亂套,儘管這按照生日起的小名,從大數開始往小了起,也挺難讓人理解的,但是好歹還有規則可循。
不過姚老八說他們這兒都是這樣的,村子裡什麼一二,二三,三四,五六的數不勝數。
說回初八和初二,這倆孩子在夏家人眼中,的確也冇啥很大的存在感,主要是因為他們穿來的時候,老姚家那漁船已經冇了。
實際上,老姚家捕魚最厲害的,還是這倆年輕人。一個二十,一個十八,都未婚,腰上吃的起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