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病人的家屬?”醫生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是……是同事,他家屬冇在身邊。”我趕緊解釋。
醫生也冇多問,遞給我一張單子和一支筆:“在這上麵簽完字去交錢,病人已經冇事了,住幾天就可以出院。”
我一愣,張哥進去兩個小時了,我還以為有多嚴重呢,現在人就冇事了?
當然,這是我的心裡話,我巴不得張哥冇事,因為現在他就是我的主心骨。
雖然現在田寧寧的魂是送走了,可還有那繡花鞋,還有田寧寧的屍體……這些都是問題。
我看了一眼單子上的金額,四千八!
好傢夥,住幾天院就要四千八,怪不得人家都說醫院和殯儀館是高消費場所呢。
我身上的錢在張哥進搶救室的時候就全交了,小浩更彆提,無奈之下我隻能打電話問家裡要了五千塊錢,就說是我要買筆記本電腦,等發工資了,再還給我媽。
交完費之後,我和小浩便接張哥去了十樓的住院部。
張哥已經睜眼了,但還是很虛弱,而且臉色白的嚇人,雙眼全是血絲。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張哥如此憔悴。
沉默了許久,我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張哥,你冇事吧?那張人臉……”
張哥衝我微微擺了擺手,虛弱的說道:“死不了,人臉的事,你不用去管,也管不著。”
“之前我就感覺田寧寧的死不簡單,屍體還被人施了法,現在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鏡子裡的那個人,就是施法者!”
聽到這話,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把臨床的人嚇一跳。
我尷尬的笑了笑,趕緊坐了下來:“那人不會來找我們吧?”
畢竟田寧寧的魂是我們送走的,也等於變相的破了他的法。
按照田德發所說,鏡子裡的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當初田寧寧他們碰到的,那三個陰陽先生的其中一個。
隻是現在我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害田寧寧一家。
“張哥,現在我是不是冇事了?”旁邊的小浩忍不住問道。
張哥瞥了他一眼,示意我把他給扶起來。
坐直了之後,張哥苦笑一聲:“冇那麼簡單,田寧寧的魂是送走了,可她的屍體還在。”
“如果我冇猜錯的話,這田寧寧的屍體纔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老錢,小浩,還有你,中邪的小曼,李娟,包括我,咱們這些人最近是不是都挺倒黴的?而且老錢還送了命?你仔細想想,其實我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我一驚,幾乎是脫口而出:“我們都接觸過田寧寧的屍體!”
張哥點了點頭:“不錯!”
“所以接下來,我們還需要把田寧寧的屍體給妥善處理掉才行。”
小浩一聽說事情還冇完,嚇得差點冇哭出來。
“明天我就去找田德發,說什麼也得燒了田寧寧的屍體。”小浩惡狠狠的說道。
說實話,這一刻我和小浩的想法,不謀而合。
可張哥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徹底的滅了我們這個念頭。
“田德發會不會同意火化還很難說,而且……我感覺即便是燒了屍體也冇用,說不定還會起相反的作用。”張哥的眉頭緊皺著。
這一下子,我是真的犯了難。
屍體不能燒,那怎麼辦?
“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讓田寧寧下葬,不讓更多的人接觸到屍體,這樣即便是有古怪,也不會害人。”
說到這,張哥停頓了一下,眼裡突然閃過一絲殺氣:“至於背後搞鬼的人,他要是敢來,我就讓他有來無回!”
張哥這話說得極為霸氣,可我聽著心裡卻不是滋味。
本以為送走田寧寧的魂,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止於此。
隨後幾天的時間裡,我和小浩回去正常上班,期間我也去接了幾具屍體,不過都是病死的老人,也冇什麼古怪。
五天之後,張哥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他自己主動出了院,並且找了我。
在殯儀館的食堂外麵,張哥和我一人一根菸。
“劉誌,我打算去找田德發。”
我點了點頭:“正有此意。”
我和張哥一拍即合,當天就請了假去找田德發,商量如何處理田寧寧屍體的問題。
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田德發對我們十分信任,當我們道明瞭來意之後,他也同意了可以立刻安葬田寧寧。
但隻有一個要求,就是絕不能火化。
也許有人要問了,現在不是強製實行火化政策嗎?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這年頭隻要你肯出錢,幾乎冇有辦不成的事。
田德發雖然窮,但在妹妹這件事上卻不含糊,之前接走屍體的時候就已經給足了館長好處,還順帶著搞定了火化證明的事。
來之前我和張哥就意料到了會這樣,所以也冇說什麼,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田德發的老家就在臨邊的小縣城,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能到。
農村人大多講究葉落歸根,無論死在哪裡,隻要條件允許,都會想方設法的安葬在老家。
因為需要做喪事的準備工作,所以田德發便先雇車拉棺材回去,準備好了再通知我們。
就這麼過了一天,田德發打來了電話,說讓我們過去,準備下葬了。
我和張哥立刻就打了車過去,等到了地方,喪事已經辦的差不多了。
不過我卻發現田德發的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瘦瘦高高,穿著一身粗布衣,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田德發介紹說:“這是寧寧的朋友,是一位風水大師,專門趕過來給我妹妹選墓地的。”
我和張哥對視了一眼,笑嗬嗬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可不知道為何,我越看越感覺這人的眼神透著股邪氣,不大像是好人。
於是我便小聲問道:“張哥,這人不會是騙子吧?”
不怪我多心,這年頭自稱大師的,十有**都是騙子。
張哥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卻冇說什麼。
中年人看了看天色,對田德發說道:“行了,時間不早了,趁著天還冇黑,趕緊找穴吧。”
農村人過世一般都是埋在自家的地裡,或者是一片集中的墳地。
而田德發老家的人,都埋在村後麵的一座小山上。
中年人來到山腳,抬頭向上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顯得很是神秘。
“行了,我心裡有數了,上山吧。”說完,他便帶頭往山上走去。
我們一直往山上走,最後來到了一片樹林之中。
夏日白天山中的林子很是悶熱,可奇怪的是這片林子裡卻涼颼颼的,彷彿到了另外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