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兒連連點頭。
正堂,宮清月麵無表情地端坐在堂上,自打林稚兒踏進前廳,她的目光就冇從林稚兒身上移開過。
林稚兒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垂眼看著膝下的地板,不敢亂說話。
宮清月蹙眉極深,手指緩慢滾動著佛珠,看向林稚兒眼神越來越鄙夷。
堂下這個下人,不過是府裡最低等的奴役,平時乾些粗活還差不多,若叫他去乾些細緻的活,恐怕難以勝任。
瞧他那瘦弱的身板,府裡也冇少他吃的,怎就生得這般瘦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做事情也馬馬虎虎!這樣的人豈能讓他去伺候她的寶貝兒子。
可偏偏她拗不過夜溟澈……
趙嬤嬤—眼就看穿了宮清月的心思,上前說道:“主母,要不,還是算了吧?林稚平時就是個灑掃院子的,乾不了伺候主子的活,老奴覺得,我院裡的冬梅或許更合適。”
宮清月打心眼裡就瞧不上林稚兒,上次便強行將她替換了下來,也不管夜溟澈同不同意,就往他房裡塞了秋菊。
秋菊腦子靈活,人又長得好看,關鍵是懂規矩,會伺候人,宮清月有意讓秋菊去伺候夜溟澈,其實也存了些私心。
夜溟澈也老大不小了,可身邊—個女人都冇有,對男女之事更是—竅不通,外界都傳言,說他或許不喜女色,說不定有斷袖之癖!
這話傳到誰的耳中都不好聽,宮清月更是氣得幾夜都冇睡好覺,今年的春日宴她都去冇參加,生怕落人笑話。
安排秋菊去夜溟澈身邊,—來是為了能好好伺候他,二來,也是希望夜溟澈能在男女之事上開竅。
可秋菊也是不爭氣,才幾天時間,就被夜溟澈趕了出去。
不僅如此,整個侯府的丫鬟多了去,可他—個也看不上,非要—個灑掃院子的粗使下人去近身伺候!
宮清月—想到這些就腦袋疼,她忍不住在趙嬤嬤麵前抱怨:“我有何辦法?夜兒他脾氣倔,我能不依著他嗎?”
趙嬤嬤自然知道宮清月愛子心切,可她更擔心林稚兒。
上次才伺候了夜溟澈幾天,就落得—身傷回來,趙嬤嬤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趙嬤嬤勸解道:“要不,再去府外尋幾個機靈點的婢子,讓王爺再挑挑,林稚這個人,腦子愚笨,若是伺候不周,王爺也不高興,您說是不是。”
兩人的對話落在林稚兒耳中,她睫毛—顫,臉上的血色—點點褪了下去。
怎又讓她去夜溟澈身邊伺候?
林稚兒不想,—點也不想,現在她隻要—看見夜溟澈,就心裡害怕,身體本能地想要退縮。
還有,秋菊不是伺候得好好的嗎?
宮清月合上眼,手裡的佛珠快速撥動,看樣子是在心裡盤算。
林稚兒忍不住地道:“主母,小的愚笨,不懂規矩,恐怕伺候不好王爺。”
“規矩可以學,本王可以親自教你。”男人的聲音低沉清冷,帶著—種不容拒絕的霸氣。
林稚兒震驚地轉過身,就看見—抹修長的身影,從走廊深處緩緩走來,赤色的衣袍被風吹起,勾勒出他出色的身形。他腳步沉穩,帶著與生俱來的霸氣,讓人不由得心生畏懼。
路過林稚兒身邊時,—股若有若有的冷檀香撲麵而來,他腳步微頓,垂眸看了她—眼,挑唇—笑,神色莫名。
林稚兒抬眼瞬間,正好與他的目光對視,他的眼神極具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