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宴春苑彷彿驟然變冷,駭人的寒氣從院門口一直蔓延到敖珞身上。
敖瑾的臉色沉冷至極,唇角勾起嗜血的冷笑。
他早該知道,敖珞根本不是想給他做衣服,可笑他今日還滿心期待的過來,看看她到底做出個什麼東西來。
敖瑾一步步朝敖珞走過來,眼神愈來愈冷。
“三妹,要出門?”敖瑾直直的看著她,彷彿隻要她敢說錯話,他就直接掐死她。
敖珞剛要開口說話,敖萱就在旁邊頤指氣使的開口。
“姐姐出門關你什麼事!你一個外人,還想管姐姐的事不成!”
“我可告訴你,姐姐的終身大事任何人都耽誤不得,你……”
敖萱還要再說,卻被敖瑾瞥過來的眼風嚇的再多一個字都講不出來。
“三妹的終身大事,是與誰?還帶了定情信物?”敖瑾陰沉的看著敖珞手中死死抱著的衣裳鞋子。
敖珞趕緊解釋:“二哥不要聽彆人胡言亂語,這衣裳是我給二哥做的,你看著袖子,這腰身,都是照著你的尺寸做的……”
敖萱在旁邊火上澆油:“姐姐,這衣裳明明就是給魏公子做的!你怕他做什麼!你不是一向厭惡他,恨不得要他死嗎,等你嫁給了魏公子,要處死他,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敖瑾的臉色更黑沉,彷彿下一刻他就要吃人,隻一眼就叫人膽戰心驚,不敢直視。
敖珞焦急想要解釋,懷中卻一空,竟是敖瑾將那一套衣裳揚到了空中,接著拔劍將其斬成一片片碎布,散了漫天。
“不要……”
敖珞堪堪往前追了兩步,卻隻能死死捏著被針紮成篩子的手指,看著滿天的碎布,啞然無措。
敖瑾看著敖珞此刻的表情,心中有些難受,卻還有些痛快。
“不管是給誰的,把這東西毀了,就誰都得不到了。”
敖瑾將劍收回劍鞘,轉身便走,走到院門口,“原本今日是來給三妹解禁,現在看來,倒是不必了。”
“你們幾個,看好三小姐,她若是敢出府半步,就打斷她的腿!”
說完便大步離去。
本來可以撤走的護院,如今不知要在這裡守到何時了。
出了院門,走到無人處,敖瑾招來顏護衛:“去郊外山寺,把那個姓魏的人頭給我提來。”
“是!”顏護衛極快的迴應,又極快的消失。
宴春苑裡,敖珞想要追敖瑾,卻隻能看著他消失在門外。
敖珞蹲下身,將落了一地的碎布一片片撿起來,抱在懷裡。
敖萱還在挑撥:“姐姐,你是侯府的嫡女,你要出門他這個野種還真的敢將你如何嗎?妹妹知道你方纔是為了穩住那野種才假裝害怕的,現在他走了,你快出去見魏啊……”
啪!
敖珞猛然起身,一巴掌狠狠摑在敖萱臉上。
“敖萱!”這個名字,敖珞唸的咬牙切齒。
“我暫時放著你不管,你就真當我不會動你了是不是!今日我便弄死你!”
什麼前塵往事,什麼設計算計,敖珞都可以暫且放在一邊,唯獨,唯獨她不能容忍敖萱破壞她和敖瑾的關係!
她是多難得才能重生一世,多難得才能找到這個機會與敖瑾和解,今日叫敖萱幾句話便毀了!
敖珞一把扯住敖萱的頭髮,直接拖著她去往後院的冰湖上。
一路上,敖萱撕心裂肺的嚎叫,敖珞都充耳不聞,滿眼都是恨意。
安夏跟在後麵,為了不驚動府中其他人,趕緊上前捂住了敖萱的嘴。
一直到後院,空曠無人的冰湖上,敖珞拉著敖萱停在當初她掉下去過的那個冰窟窿旁邊。
“我什麼都不說,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動你們,不代表我會放過你們。”
“敖萱,你今日惹了我,便給我去死好了,死之前,我還可以讓你給楚氏留句遺言。”
“當初你把我拉下水,其實就是想將我淹死在這吧?今日我便叫你知道什麼叫自掘墳墓!”
敖萱有點慌,一看見那冰窟窿,整個人都軟了:“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咱們可是比親姐妹還親的姐妹啊,你怎麼能如此對我呢,若是冇有我,你如何與魏公子……”
“你還敢提他!”
如果冇有敖萱,敖珞那一世也不會被魏嵐宇欺騙,最後慘死!
敖珞毫不猶豫將敖萱推了下去,噗通一聲,敖萱甚至來不及驚呼一聲就落入了水中。
等透徹冰寒從四麵八方襲來,把敖萱籠罩得死死的,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邊在水裡掙紮,一邊朝敖珞伸手尖叫。
“姐姐救我……姐姐……”
她以為敖珞必定也會像上一次那般,對她毫不吝嗇地伸出援助之手。
然而,她大錯特錯。
敖珞低著頭看著水裡狼狽的身影,麵無表情。
敖珞朝敖萱伸出手,就在敖萱以為她是要救她時,敖珞的手卻扣在了她的腦袋上,然後,狠狠的按了下去!
冰水裡冒著咕嚕嚕的水泡,敖萱連喊都無法喊出。
敖珞的力氣如此大,不管她怎麼掙,都逃脫不了敖珞的手掌心。
這時,敖珞腦海裡閃爍著的,是敖萱一次次算計她時的情景,那撕心裂肺的痛,是再如何妥協忍讓都於事無補的。
也該讓敖萱嘗一嘗,絕望是個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