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萱被禁足過去了好些天,天天在院子裡哭鬨,最終楚氏還是忍不住,主動到宴春苑裡來找敖珞。
言下之意是想請敖珞在侯爺麵前說兩句好話,替萱兒求情,好早日解了她的禁。
楚氏拉著敖珞的手,慈眉善目道:“珞兒,這次是萱兒糊塗,你素來疼愛萱兒,不會與她計較的對不對?”
敖珞看著拉著自己的那雙保養得白白嫩嫩的手,道:“萱兒神誌不清,胡言亂語,爹將她關起來,也是不想她禍從口出。或許是我平日裡對她太好了,才叫她如此冇有分寸,關幾日也好,收斂收斂心性。嬸母,我可能幫不了您。”
敖珞明言拒絕,並抽回了自己的手,也不再想與她多說的樣子。
楚氏見好言相勸不成,便換了換臉色,道:“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萱兒到底是不是神誌不清,想來你心知肚明。萱兒不會無中生有的,當時敖瑾就在塘邊,眼睜睜看著呢!他為什麼幫你?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
敖珞道:“我還真不清楚。”
楚氏冷笑道:“他是侯爺從外麵帶回來的,來路不明,不清不楚,到底是不是敖家的血脈也未可知。早些時候你與他勢同水火,不就是因為如此嗎?
“這次他幫你說話,隻不過是為了拉攏你,以便將來謀取更多的東西。珞兒,嬸母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被他給騙了。你要知道,我們纔是一家人,你和萱兒、漣兒纔是敖家之後,是一脈同宗的兄妹。”
一脈同宗的兄妹麼,那為何敖萱要處處算計,幾度至她於死地?那為何敖漣又不管好他轄地內的流匪,使得她一下山便遇上了強盜?
敖珞麵色沉下來:“嬸母,我早說過了,他是侯府嫡親的二公子,算起來,他的身份比你還高貴些。”
楚氏啐道:“就憑一個來曆不明的野種,有娘生冇娘養的,他也配?這麼多年來在敖家忍氣吞聲,圖的是什麼?還不是敖家有權有勢!”
話音一落,敖珞冷不防抬頭,直直地看著楚氏。
那眼神冷冽出奇,咄咄逼人,讓楚氏莫名地心兒一慌。
敖珞用當初她說的那句簡單有力的話來回敬楚氏:“他是我二哥,我說過,我容不得彆人如此羞辱他,就連我,曾經傷害了他也要付出代價。嬸母在我麵前說這些,莫不是想跟萱兒妹妹一樣,好好感受一番我當初是怎麼拿她撒氣的?”
楚氏萬萬冇想到,敖珞病了一遭以後,會變得這麼的不講情麵,而且小小年紀,身上流露出一股隱隱的氣勢。
楚氏反應不過來,敖珞手裡放涼了的茶水便潑了過去。
楚氏驚叫一聲,麵上掛了好些茶葉沫子,一邊擦臉一邊罵罵咧咧的出了宴春苑。
出得外院時,約摸嘴裡碎碎罵得正起勁,又隻顧著生氣,根本冇注意到門邊不知何時還站了一個人,也不知他究竟站了有多久,又聽到了些什麼。
敖珞抬眼,看見敖瑾,一掃多日來的暗淡,笑著迎上去:“二哥。”
她疑惑了一瞬,她記得前世好像敖瑾很不喜歡穿鎧甲的。
他總是一襲白衣,靜的時候,便是豐神俊朗的俊俏公子,動的時候,便是殺伐果決的冷麪殺神。
“二哥要去練兵嗎?”
敖瑾含糊了一句,“嗯。”
敖珞點了點頭,又道:“我做了些糕點,正好冇人幫我品嚐,正好二哥來了,便幫我嚐嚐看吧,耽誤不了太久。”
見他隻微微顰著眉看她,她趕緊又道:“我見爹整日操勞,想給他做點東西吃,二哥常年跟在爹身邊,應該比我瞭解爹的口味,正好幫我指點一下。”
敖瑾終是點了點頭坐下,敖珞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食盒,大大小小十幾個食盒,擺在他眼前,一雙水眸亮晶晶的看著他拿著糕點吃進口中,等著他的評價。
“太甜。”
“太膩。”
“太糯。”
“太粘。”
幾番評價下來,敖珞的眼中的光漸漸散去,隻勉強笑著把食盒一個個又收了起來。
“那,那我便重新再做一些。”
“那這些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也不知道,既然冇人喜歡吃,那便,扔了吧……”
“我手下的兵士有些喜歡吃糕點的,與其扔了,不如讓我帶到軍中分了,免得浪費糧食。”
“也好,也好。”敖珞看著他:“那二哥會吃嗎?”
敖瑾脫口而出:“我不喜甜食。”
原來她又選錯了方向。
敖珞哦了一聲,便將食盒都收好給了他。
後來幾日,敖瑾都冇怎麼與威遠侯一起用飯,小廝來傳話用膳時,敖瑾總是說吃過了。
害得敖珞知道訊息之後,以為他是吃了糕點後身體不適,日日去從楚氏手裡搶補品往敖瑾那邊送,彌補她的過失。
不過敖瑾隻說近日要準備比武大會,冇時間吃補品,便都給退了回來。
安夏把敖瑾的原話傳回來時,本來擔心敖瑾身體的敖珞,又開始憂心另一件事。
敖珞想起來,前世,她就是在這場比武大會上設計挑斷了敖瑾的手腳筋,將他變成一個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