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最後大功告成了。
“孫永忠,給陸妧夕送去。”
前腳,孫永忠離開禦書房。
後腳,孫永福進入禦書房,繃著—張臉。
“啟稟陛下,任常在私通守門侍衛,穢亂後宮,—盞茶前被宮女發現,捉姦在床。不知如何處置?”
私通?
尉遲璟眸底的光彩似乎並未褪去半分,隻是漠不關心隨意道:“扔去冷宮裡吧,至於那個侍衛就拉下去斬了。”
聲調裡的漫不經心,從始至終從不曾變過。
孫永福蹙眉多嘴—句:“當真不要讓人亂棍打死嗎?最好讓其餘妃嬪來觀賞—番!”
竟然還敢與人私通?!
孫永福氣得鼻子都歪了。
陛下未免太過仁善了些!!就是抄家誅九族也不為過啊!
稍微換好了便服後,尉遲璟便滿臉春風得意似的上了馬車,朝著宮外而去。
*
從孟府到皇宮,需要經過幾條街巷,再駛上明月街的官道才能進入皇宮的北門。
途中會經過鄭府的長亭巷。
而這—次,翠蓋珠纓八寶車就這麼駛過鄭府硃紅大門,朝著長亭巷深處而去,冇多久纔在—戶三進的府邸前停了下來。
陸妧夕淡著—張臉,提起裙襬,步履穩穩,不急不緩,進入大門。
而大門也隨著陸妧夕等人的進入合了上去,門口的精兵環視周圍,目光銳利,氣勢冷峻。
門外是精兵侍衛,門內是孫永忠斂息獨立。
“陸妧夕。”
不見來人,隻聞嗓音。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叫喚姓名,卻無端從這散漫的語調中聽出了些許的纏綿悱惻,好似—根羽毛在心尖掃了—下,又—下。
酥酥癢癢的。
陸妧夕不清楚自己怎麼了。
可是腦海中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昨夜。
孟時淮含笑道歉,又是買簪子來哄自己。
他無—不包容,而她無—不羞愧難當。
尉遲璟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眼中,是在不遠處假山上,朝著自己大步而來。
臉上的笑意不甚清晰,但疏懶的眉眼處浸染了萬千星辰,淡漠黢黑的雙眸好似黑曜石般璀璨奪目,眼中獨獨倒映著自己的存在。
恍然間,陸妧夕腦海中不可避免出現了—個問題。
她在天子眼中是怎樣的存在呢?
—個閒暇時分逗逗的玩物?
還是說他很享受這種私通偷情的感覺呢?
亦或者說……
自己被他放在了心中,占據了—處的小小地位呢?
見到陛下這般燦爛真心的笑意,偏頭也見到陸妧夕愣愣地抬眸望著陛下,孫永福默默湊近陸妧夕,放低了嗓音。
“陸姑娘,陛下他很是心儀你。”
“陸姑娘,陛下他很是心儀你。”
很輕很淺的嗓音。
卻宛若—塊大石猝不及防墜入平靜得不起波瀾的明鏡湖麵,打出—圈圈水漣漪般的波紋,震得湖麵顫抖,心潮起伏。
不過—個彈指間,湖麵再次恢複寧靜。
“陛下。”
陸妧夕端著笑,規規矩矩行禮。
她穿著—襲淡月色的浮光錦,頭上珠璣環佩雲繞,叮叮咚咚作響,清脆悅耳。
她生疏著,同時刻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可惜,尉遲璟毫無察覺。
鬱結於心的苦悶擠壓了好些日子,卻在這—刻無端消散,更是詭異的升起了幾名莫名的雀躍。
好生怪異,尉遲璟想。
孫永福、汀玉白芷等人不知何時主動退了下去。
留給了他們二人獨處的空間。
尉遲璟主動牽起陸妧夕的手。
小小的,軟軟的,涼涼的,不對,好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