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聽後,並不意外自家主子如此言論,畢竟……從那個楊家小姐身上,她隱約看到了一些當年太後嫁給先帝前的影子來。
老太後怕是想到了自己。
蘇嬤嬤想了想,輕聲說道:“老奴聽說,那位楊家小姐會來這普佛寺,似乎是為了替她家那剛從邊疆回來的相公來的。那吏部衛侍郎家的夫人,如今就在普佛寺中。”
太後自是聽明白了那意思。
可就是因為明白,老太後纔對楊昭更多了一絲憐惜。
當初沈家那樣情況,她還願意嫁去沈家,以女子之軀傾力護下了沈家一族女眷,撐起沈家門戶,那是何其的大膽和勇氣?
如今夫君回來,又要為了夫君奔波。
拋開一切的所謂禮教規矩,這個楊昭就是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值得讓人尊敬,更值得夫家的尊重與維護。
“就希望那個沈家,是個懂得感恩的,以後能好好的待她,可莫要學那些不好的,做出什麼走狗烹那等狼心狗肺的事出來……”
老太後想起了當年一些事,眼底驟然冷了一些。
她吩咐蘇嬤嬤:“以後那丫頭的事,你讓人多關注一些,所謂名聲之事,也莫要讓人太欺負了她去。”
“是。”
禪房外。
一道高大頎長的玄衣身影,已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裡頭有關楊昭對話停下後,他才轉身離去。
門口戰戰兢兢的侍衛,這纔敢抬起頭來。
墨君然本想前往普佛寺的腳步,在離開後山地界的那一刻,卻頓住了。
他能以什麼身份過去?
*
楊昭自是不知後山發生的情況。
她一回到禪房,就立即讓冬霜關了房門,整個人都十分冇形象的裹在了被褥中,窩在有些硬邦邦的榻上,冷得牙關打顫,瑟瑟發抖。
當真是太冷了。
特彆是越接近入夜的時間,那溫度下降得簡直讓人受不住。
好在,有了先前衛夫人當眾對她嫌惡嗬斥的一幕,她此行的目的也算是徹底達到了。
“夫人,快,先喝杯熱水先。”
冬霜忙端了一杯熱水過來。
楊昭捧過茶杯的手,都是發抖著的,實在是冷得控製不住。
冬霜看到,心疼得眼眶都紅了,她是知道自家主子如今身體是有多畏寒的,可……
冬霜死死咬著唇,纔沒說出讓自家主子不要再出門這種話來;“夫人,您先歇一會,婢子馬上去廚房熬碗薑湯過來。”
冬霜剛離去冇一會。
房門就被敲響。
“誰?”楊昭微蹙眉。
“施主,剛剛有位姑娘說您這屋需要火爐跟被褥,小僧是來送火爐跟被褥的。”是個小沙僧的聲音,聽聲音年紀還不是很大。
楊昭開門。
就見一個十歲出頭的小沙僧,帶著好幾個同樣年紀的小和尚,拿了很多東西站在門外,有兩個大火爐,兩床被褥,毯子,甚至連湯婆子都有……
冬霜去討要的?
可不是說已經冇多餘了麼?
把東西放下後,小沙僧們就準備離開,楊昭卻喚住了剛剛那敲房門的小和尚:“小師傅,剛剛可是一位穿著紫衣的姑娘去與你說需要火爐這些的?”
小和尚明顯一怔。
之後他低下了頭說,“是的施主,若冇事的話,小僧就先告退了,阿彌陀佛!”
雙手合十,一聲佛號。
小和尚就腳下生風一般的出了屋子。
楊昭美眸微閃。
冬霜今日穿的可是青衣。
不過不得不說,有了這兩大火爐子後,屋內很快就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