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多是錦上添花。
可如此雪中送炭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文母看清包袱裡東西後,急得就要從床榻起身:“這些銀錢我們不能收,士傑,快把東西拿上,我們去佛寺前殿……”
此時。
普佛寺正殿之內。
“阿彌陀佛,施主善哉。”
楊昭在虔誠朝佛祖拜了後,就讓冬霜去功德箱前添了一大筆的香油,這讓在功德箱前的小僧,都喜得直念善哉善哉。
“怎麼又是你?”
可這時,一道很是不悅的嗓門響起。
隻見那身披紫貂大氅的衛夫人,帶著丫鬟婆子從左邊的內殿走了出來。
看到楊昭時,她滿臉厭煩之色。
顯然她是以為楊昭再次‘跟蹤’了她。
冬霜這時忙解釋道:“我家夫人是來正經拜佛添香油……”
“哼,拙劣的藉口!”
衛夫人一點不信,看楊昭的眼神儘是厭惡。
她側頭朝身後的嬤嬤說:“去給老爺和少爺多添些香油。”
之後她又吩咐丫鬟:“回去後,記得先用柚子水給本夫人拍一拍,免得帶了晦氣進家門。”
這話她說得毫不掩飾。
殿內的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十分的侮辱人。
換做旁人,怕是都得氣紅了臉。
然而楊昭卻麵不改色,十分的淡定自若,彷彿就像是未曾見到那衛夫人一般。
她跟氣紅眼的冬霜柔聲道:“走吧。”
“夫人……”
“傻丫頭,這有什麼好氣的,狗朝我們吠,我們總不能回頭去咬狗一嘴毛吧?那就不是晦氣了,而是傻子!”
冬霜:“……”
‘噗嗤!’
內殿處,似響起一道噗嗤笑聲。
衛夫人先是一愣,後反應過來,頓時氣得眼睛都瞪大了,“你……”
楊昭卻看也冇看她一眼,轉身就朝殿外去了。
衛夫人氣得胸口起伏。
不過那去添香油的嬤嬤這時回來,忙湊在她耳畔低語了什麼,衛夫人麵色驟一僵。
楊昭可冇理會那衛夫人如何反應。
反正她也並非是真來討好她的,不過就是借一下她那跋扈脾氣的口,達成自己的目的而已,如今都完成了,她又何須隱忍的讓自己糟心。
隻是,她這剛走出殿內,就見到了那匆匆而來的文家母子。
“夫人!”
文母在文士傑攙扶下,忙上前。
不過,在距離楊昭幾步遠外,文母就頓住了步伐,文士傑也放開攙扶文母的手,默默的後退開了一些。
如此纔不至於衝撞了女眷。
“夫人……”
“老夫人,您怎麼來了?”楊昭幾乎與文母是同時開口的。
其實看到文士傑手裡拿著的包袱,楊昭就猜到了一點了,但她卻故作不知。
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上前就披到了仍穿著破補丁衣裳的文母身上。
文母受寵若驚的忙拒絕:”夫人,這、這使不得……”
“老夫人,您現在的身體什麼情況,您應該自個清楚,即便你不為自己,也得為您兒子考慮,我看得出來,他是個孝順的。”楊昭一邊說,一邊替她繫上了大氅。
身上還帶著暖意的大氅,讓文母熱了眼眶。
她聽明白了楊昭意思。
可她如何受得起啊?
文母還想說什麼,楊昭卻已抬眸,看向了不遠的文士傑:“君子立於這世間,應當要可屈可伸,先照顧好自個母親吧,你若是將來出息來,再厚禮相還就是了。”
文士傑拿著包袱的手一緊。
他聽懂了她意思。
“那不知夫人的夫家姓氏?所居何處?”
昨日他無意中聽到了一些,但她卻似乎從未表明過身份,他理當要問後記住,將來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