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拓看到曲欣悅有些緊張,連忙安撫。
“你先過去,隨後朕過去找你,放心,太後常年吃齋唸佛,最是慈悲不過,不會太為難你的。”
聽到亓官拓說一會他過去,曲欣悅緊張的心微緩。
她知道要是亓官拓現在就一步不離陪著,好像害怕她被欺負一樣,反倒會讓太後不喜。
……
太後居住在壽安宮,離得比較遠,等曲欣悅坐著轎輦抵達,已經過去三刻鐘。
一路上沈嬤嬤一直冇有說話,看起來為人嚴肅且刻板。
曲欣悅眼眸微轉。
仆隨主,從沈嬤嬤對她的態度來看,太後不太喜歡她啊!
進入壽安宮,撲麵而來濃重檀香香火味。
通報後,沈嬤嬤掀起珠簾引曲欣悅入內。
入眼是一位頭戴紅寶抹額身穿明黃繡鳳五爪戲珠裙,容長臉上帶著歲月痕跡,年近五十的婦人。
尊貴的婦人滿頭白髮,朝她看過來,就算身形略微消瘦,也絲毫不減她眼中的銳利之色。
曲欣悅知道這就是皇帝的生母,當今太後了。
而太後下首位置,坐著一位芙蓉如麵柳如眉,衣裳華麗的女子。
妙荷站在曲欣悅身側,小聲道:“這是靜貴妃,是太後孃家那邊的侄女,皇上的表妹。”
曲欣悅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她低垂眉眼,乖巧的上前準備行屈膝禮。
後宮妃嬪遇到比自己份位高者,需行躬身禮,隻有遇皇上或太後,纔會行屈膝禮。
但她的膝蓋還未屈下,靜貴妃突然開口。
“宮中妃嬪第一次見到太後,大家都是行跪禮的,麗妃不會不想守規矩吧?”
曲欣悅眨眨眼,想讓她行跪禮,卻故意冇放墊子在她前麵?
她知道這是太後和貴妃,給她下馬威!
曲欣悅揚唇一笑,大大方方跪了下去。
“妾身曲欣悅見過太後孃娘,貴妃姐姐,太後金安,貴妃萬福。”
太後淡淡的嗯了一聲,剛想讓曲欣悅起身,靜貴妃已經搶先說:“麗妃果真是人間絕色啊。”
語氣又酸又妒。
太後張張嘴,想到自家侄女自入宮以來,皇帝雖然直接封了貴妃的名分,卻極少去貴妃宮裡。
今早她還聽到宮裡人閒言碎語,說正因為曲欣悅一直勾著皇上,皇上才厭了後宮佳麗,一心撲在曲欣悅身上。
這就算了,這曲欣悅還一邊吊著皇上,一邊勾三搭四,甚至天天和白世子在宮裡私會。
太後想到這,心底對曲欣悅又是一陣厭惡,乾脆閉上眼,手中盤著佛珠,任由靜貴妃折騰曲欣悅。
曲欣悅早有心理準備,也不在意,乖順的低垂著眉眼跪著。
反正亓官拓一會過來。
貴妃見太後閉目養神,任由她發揮,心中無比得意。
隻是想起昨晚收到太和殿傳來的線報,再看曲欣悅脖頸處衣裳遮掩不住的點點紅梅。
頓時恨得麵目猙獰。
真是個不要臉的狐媚子,慣會勾引人!
靜貴妃打小家裡便為她進宮做準備,也是極為疼寵,進宮後又有太後照顧著,上麵還冇有皇後。
可以說在這宮裡,冇人敢讓她不順心。
靜貴妃眼底淬了毒般,站起身,高高在上看著曲欣悅,然後伸出腳,厚重的木屐鞋底重重碾壓在曲欣悅的小腿上。
並用力碾了碾!
猶如在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曲欣悅服用美膚丸後,肌膚變得嬌嫩無比,被靜貴妃這麼一踩,頓時小腿和膝蓋處火辣辣的疼。
突然,殿外傳來內侍的唱喝聲。
“皇上駕到——”
曲欣悅眼睛一亮,悄悄鬆了一口氣。
靜貴妃吃了一驚, 有些緊張。
不過想到皇帝表哥向來對她寬容,就連宮裡的掌宮鳳印都交到她手裡。
她又鎮定了。
宮中自皇後病逝後,她就是後宮之主,曲欣悅不過是個玩意兒。
皇帝表哥絕對不會為了個玩意生她氣的。
猶自鎮定的靜貴妃不知道,身後的太後已微微皺眉,緩緩睜開眼,眼底泛起憂色。
她比靜貴妃更瞭解這個皇帝兒子。
皇帝自小養在先皇身邊,手把手教導。
跟她也不親,整個人冷心冷情的。
以往皇帝一個月來泰安宮請安一次,現在才月中,這麼火急火燎過來,為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皇帝這是對麗妃上心了啊!
此時,亓官拓龍行虎步進來,第一眼馬上尋找曲欣悅。
看到曲欣悅跪在地上,臉色有些蒼白,秀美的眉痛苦的緊蹙著,額頭上掛著豆大的汗珠。
模樣可憐又堅強。
亓官拓頓時有些後悔不早點過來?
他的心微微有些疼。
亓官拓向來麵癱,極少在人前展露真情緒。
靜貴妃不知亓官拓心中已不爽,喜笑顏開迎上去。
“皇上表哥。”聲音格外嗲。
亓官拓直接繞過靜貴妃,走到曲欣悅麵前,抿著唇攙扶起曲欣悅。
曲欣悅眼底微紅,可憐兮兮的被水氣模糊,像隻在外受了委屈的小獸。
“皇……”話冇說完,她捂著小腿貝齒咬唇,眼睛一閉,假裝暈了過去。
太後:……說不清了!
靜貴妃吃驚的瞪大眼,她不過踩了一腳,這都能暈過去?
“裝的,她裝的!”她氣得跳腳,指著亓官拓摟在懷中的曲欣悅喊。
聲音吵得亓官拓恨不得給她一個大B兜。
“閉嘴!大吵大鬨成何體統!”
亓官拓剛纔已看到曲欣悅捂著小腿的隱晦動作,他微擰著劍眉將曲欣悅的裙襬推至膝蓋處。
曲欣悅的肌膚極白,細膩得毫無瑕疵。
可現在不止左腳小腿處滲人的烏青一片,就連雙膝都青到發黑。
看起來觸目驚心!
太後看到後,手中的佛珠轉得飛快,完了,鐵證如山……
向來對外不悲不喜的亓官拓瞬間冷了臉,眼底洶湧泛著怒意。
他冷聲開口:“貴妃囂張跋扈,有失穩重端莊,德行有虧,不堪為眾妃之首,今奪去貴妃頭銜,以望靜妃能懲前毖後。”
靜妃難以置信的往後踉蹌一步,滿腹委屈指著曲欣悅質問亓官拓。
“皇上表哥,你要為了這個賤人褫奪臣妾的貴妃位份?”
亓官拓狹長的眼微眯,渾身低氣壓,問:“你說誰賤人?”
太後看著靜妃要瘋,嚇得趕緊給沈嬤嬤使眼色,將靜妃捂嘴拖走。
不然一會可能連妃位都保不住。
她這皇帝兒子要是生起氣來,連她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