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緻美得讓人忘了呼吸,外麵垂柳才吐新綠,桃花還是花苞,而這裡,滿園的花木卻開得極其繁盛,海棠、桃花、迎春爭先恐後地競相開放,粉紅的、嫩白的、紅豔的……沉甸甸的,壓在枝頭,還有不少叫不出名字的花兒。
時不時會聽到姑孃家帶著豔羨地驚呼:“呀,這是什麼花兒?竟是從未見過。”
“這是西域貢品,很難移植,八株也就活了這麼兩株。”薑姝邊走邊回答道,神情帶著隱隱的驕傲。
再往前走,則種著一大片的牡丹,各種珍惜品種都有,如姚黃、魏紫等。按理說,牡丹在四五月份開得最盛,可如今不過二月,牡丹開得如此絢爛。
隻因有地龍烘著,因此花期會提前。
“這莫不就是青龍臥墨池?”徐心微指著那花瓣為深紫色,雌蕊為綠色的牡丹問道。
顧玥連連點頭。
容瑄則指著另外兩盆花說道:“玥姐姐,多少人連青龍臥墨池都難擁有,你家倒好,就連黑海灑金、黑豹都有!”
容瑄兄長容景輝在宮內當差,也隻在宮裡見過這兩個品種的牡丹,容瑄也是聽兄長說過的。
薑臻上前仔細觀看,其中一盆牡丹花蕊為金色,這就是黑海灑金了,另外一盆牡丹顏色近紫黑色,花瓣就如同紫黑色的絲綢,在一眾名貴的牡丹中,甚是搶眼。
端的是富貴雍容,國色天香。
眾女也屏息觀賞著,有人喃喃說道:“這可真是紅得發紫,紫得發黑呀…”
薑臻連青龍臥墨池都冇見過,莫說黑海灑金和黑豹了,但她知道這種奇特珍貴之物大概也隻有皇宮和頂尖世家才能擁有。
“姐姐,你也喜歡這牡丹?”那一直跟在薑臻身邊的柳瀾小聲問道。
薑臻微微一笑,“這品種我從未見過,當真是稀奇。”
一旁的薑姝則輕嗤一聲:“那是當然,你從滇地那小地方來,能見過多少稀奇的花?也就狗尾巴草多些吧。”
說完,圍在薑姝身邊的幾個貴女吃吃地笑了起來。
薑臻則冇理會她的挖苦,她覺得薑姝說得也冇錯,她到底出身低,縱然有千金萬金,卻缺乏世家大族的底蘊,就連那徐心微都認識的牡丹品種,她也不認識。
其實孃親打小就培養她,陳氏雖說也是商戶之女,但卻頗有情致,在培養女兒方麵,陳氏卻是按照貴女的標準來培養的。
陳氏患病在床的那幾年,更是不惜花重金請了教習嫲嫲到家中給女兒指導禮儀規矩,臨終前,也是不忘叮囑薑老爺不可荒廢了女兒的修習。
因此薑臻可以稱得上是琴棋書畫、茶道禮儀樣樣精通,就連賺錢管家也是不在話下。
可到底還是差了些,薑臻歎了口氣,世家的富貴與體麵還真不完全是金錢來衡量的。
就比如這滿園的奇珍異草,都在不該開的季節綻放,生生被世家的榮華催生出了花朵。
這些催生的花兒都活不長,畢竟是地龍烘出來的花,價格貴得嚇人,有些花是禦貢,隻有那等權勢滔天的人家才能尋得,民間壓根買不到。
哪怕以後嫁入了世家,在吃穿用度等細節方麵,可能會露出馬腳,遭人恥笑。
想到這,薑臻心裡便有些難過。
雖然滿園花團錦簇,但卻並不顯香膩,園中竟然有淙淙清水從高處蜿蜒而來,這水是從國公府的後湖中引來的,整個花園顯得靈動起來,甚是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