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檳心裡有鬼,總感覺丁赫神情不善,也認為其他人不懷好意。
他一瘸一拐地衝進電梯,急匆匆地去了杜乾坤辦公室。
“鬼攆上了?”
看著侄兒慌裡慌張的樣子,杜乾坤氣不打一處來。
“四叔,你看這是什麼?”杜檳來到近前,掏出挎包中這些東西。
瞅著眼前這些雜七雜八,杜乾坤不由得皺眉。
尤其看到假鬍鬚和假髮套,杜乾坤更是忍不住嗬斥:“什麼玩意?”
杜檳語氣很神秘:“您也覺得反常吧?這都是丁赫的。”
“正常人誰弄這玩意,他想乾什麼?肯定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有理由懷疑,就是他偷拍的我,最終破壞了您的上位大計。”
杜乾坤眉頭皺得更緊,沉聲追問:“這些東西怎麼拿到的?”
杜檳給出迴應:“上週一他請假家裡有事,我晚上帶人去了他租的房子,就發現了這些東西。本來想第一時間給您看,可您出差在外,就隻好今天纔拿來。”
“亂彈琴。這不是授人以柄嗎?”杜乾坤嚴厲斥責道。
“您放心,那倆兄弟都靠得住,是開鎖進去的,還帶了手套、鞋套,臉上也包裹的很嚴,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杜檳很自信。
杜乾坤語氣這才緩和一些:“找到錄音和底片了嗎?”
“邪門就邪門在這兒。發現這些化裝的東西後,我確信肯定有照片和錄音,可是屋裡屋外翻了個遍,就連頂棚、灶膛、耗子洞都捅了,也冇找到那些東西。”杜檳很是懊惱。
杜乾坤馬上說:“這有什麼難理解的,根本就不是他嘛。”
“那這些東西怎麼說?正常人誰弄這些?”杜檳很固執。
杜乾坤冷哼道:“他就不是正常人。正常人能說那話?”
“他說什麼了?是不特彆難聽?”杜檳來了興趣。
“你彆管了。”
杜乾坤提起這事就來氣,立馬轉了話題,“你剛纔著急忙慌地乾什麼?來我這就正常來,否則冇事也讓你鬨出事了。”
“我剛纔看見丁赫了,他……不是因為他。我是說所有人眼神都怪怪的。”杜檳話到半截,又趕忙改了口。
“那怪誰?都是自找的。你要特麼的不瞎整,現在還是監察室副主任,老子也當市長,哪有這些狗屁倒灶事?”
杜乾坤冇好氣地罵過,忽然又問:“腿咋了?是讓哪家男人追的?”
“我爹打的,他怪我給家裡惹事。”杜檳有些難為情,也很是不憤。
杜乾坤罵道:“活該。回去養幾天。把這些玩意拿走。”
“反正不能放過姓丁的,否則他絕對壞大事。”杜檳收拾起桌上東西,轉身出了屋子。
看著那個腿腳顛簸的背影,杜乾坤長舒了口悶氣,撥打了二哥杜軒轅電話:“二哥,你打他乾什麼。他那麼大人了,打出個好歹,後悔也來不及。”
杜軒轅歎息了一聲:“哎,是呀,那麼大的人了還是屁事不懂。雖然你們都冇提,可是我知道,你這次冇上去,都是因為他。”
“你是咱杜家的希望,他壞了你的事,也就是跟整個杜家作對,打死他都是輕的。”
“老實挨幾下就得了,他還非要跑,我才越打越有氣。”
杜乾坤苦澀一笑:“二哥,這都是命,怨不得彆人。就是冇有他這事,也會給整出彆的事來,有人不想我好。”
杜軒轅馬上問:“是不那個丁,丁赫?聽說他還氣你了?”
杜乾坤說道:“你彆聽杜檳的,這個人根本不夠格,隻是一個小醜而已,壞我事的另有其人。”
杜軒轅囑咐起來:“你多謹慎點,官場如商場,商場如戰場,一隻臭蟲也可能壞大事。”
“實在不行,把姓丁那小子趕回鄉下去。荒山野嶺的,收拾起來也容易。”
“反正必須保你平安,你可是杜家的靈魂。”
杜乾坤慨歎一聲:“二哥,杜家是一個整體,誰都不能缺失。我能有今天,也是多虧了你們大家支援,都多保重吧。”
“行,不打擾你了,需要錢的話儘管說,絕對第一時間到位。”杜軒轅承諾之後,直接掛掉電話。
“哎!”杜乾坤長歎一聲,放下手機。
剛纔通話的,是杜檳的父親。
杜家一共哥四個,老大經緯,老二軒轅,老三江山,老四乾坤。
杜老大英年早逝,杜老三天生癡呆,杜家主要靠老二和老四,老二經商,老四從政。
杜軒轅的生意很大,在全市乃至全省都有名望,這固然有杜乾坤的麵子照拂,但其本人能力也屬實強悍。
杜家哥倆,一個提供資金,一個分享資源,在合原市政商兩界如魚得水,發展很快,也一直順風順水。
這次的杜乾坤上位受阻,是近些年杜家最大的挫折,也可能是杜家勢力下滑的分水嶺。
儘管哥倆冇講出來,但都深深地意識到這點,否則杜軒轅也不至於拿頂門杠打兒子。
杜乾坤畢竟常年浸淫官場,比二哥看得更透徹。
這次升職受阻,不僅隻是權勢受損那麼簡單,絕對是杜家的危機,稍有不慎就將萬劫不複。
因為有人不想讓杜家好。
當然杜乾坤不認為是丁赫,但這傢夥也絕對是個麻煩,必須儘快處理掉才行。
否則一旦那次對話傳出去,對自己的權威損傷太大,也極易被對手利用,還可能引起市長的警覺。
但現在是敏感期,杜檳又剛被處理,好多人都盯著杜家呢。而且隨著新市長到任,自己的權力也受到限製,顯然不能把丁赫弄回鄉下,也不易直接動手。
怎麼辦呢?
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杜乾坤動起了腦筋。
杜乾坤不知道的是,丁赫纔是他杜家的噩夢,起因竟是因為前世恩怨。
聽起來就是鬼扯,誰信呢?
不信沒關係,但卻絕對會發生。
你說氣人不?
就在杜乾坤正傷神的時候,丁赫也在犯嘀咕。
自從回到大辦公室,丁赫就感覺氣氛怪怪的,但又說不清哪裡彆扭。
出什麼事了嗎?
還是說自己神經過敏?
一定有什麼問題,很可能跟自己有關。
難道救市長的事曝光了?
不可能。
當時知情者極少,媒體也冇任何報道,相關部門甚至根本就冇聯絡過自己。
新市長方語也不曾有任何表示,肯定不想讓人知道她的那次狼狽吧。
那又會是什麼事?
不可能是人們知道我被杜檳偷家吧。
丁赫正瞎琢磨的時候,隨著一陣腳步聲,甄君梓進了屋子。
屋裡氣氛更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