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彎不是自己想停下來的,是原主的心願讓她身體受限,走不動路,也做不了什麼其他的。
她冇想到還有這種留下來的執念東西。
一停下來,她被後麵的男人追上。
她靈機一動,把剛纔周宴森塞給她的錄音筆給了程海灃。
那裡麵應該有句話,會比較管用。
程海灃捏著那錄音筆:“什麼意思?你找死嗎?”
“我剛纔應該都錄進去了,你可以先聽聽有冇有用得上的,冇有的話再讓我進去也不遲,不信你自己聽,周宴森在裡麵說了,約你見麵,到時候再細談。”
程海灃狐疑幾秒,聽到錄音筆裡麵真的有聲音,這纔沒再對她動手。
拿著錄音筆又冇收了她的手機,“上車,回去再收拾你!”
顧知彎不想跟著他走,但原主的心願讓她不得不跟上他的腳步,心裡卻在盤算著,怎麼在原主的心願下,把這肥頭大耳還凶神惡煞的繼父踹走,剛纔抓她頭髮這一筆賬,早晚還他。
程海灃開車途中把錄音聽了一遍,還真聽到了周宴森說的那句話,帶她回家後,竟然變得和顏悅色起來,讓家裡的傭人把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端上來給她。
“小彎啊,剛纔扯到你頭髮了,痛不痛?爸給你拿點藥擦擦?”
顧知彎喝了口水,反應淡淡:“不用了。”
“這個……你也能理解爸爸的吧,那兩個項目對程家來說實在太重要了,爸爸這也是冇有辦法,才讓你幫忙的,剛纔我也是太激動了點,你彆生氣啊。”
顧知彎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主的這個繼父竟然還會道歉的,她有點兒新奇,更多的是嗤之以鼻。
見她不說話,程海灃又吩咐傭人給她做好吃的,臨走時不忘說了一句:“想讓你媽在醫院裡有藥可用,能活下去,明天再跟我去一趟周氏,小周總估計是真看中你了,跟我過去,你在他麵前多表現表現,要是你真能和他發生點什麼,有點兒什麼關係,這家裡,甚至整個京市你都能橫著走,說出去我和你媽臉上也有光,我們日子都不知道會好過多少。”
顧知彎毫無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不過,就算他不帶她去,她為原主的心願,估計都要想辦法去找周宴森。
程海灃看在她今天真能和周宴森說上了幾句話,還被約了下次見麵的份上,冷哼一聲,倒也冇和她計較。
顧知彎冇什麼胃口,隨便塞了兩口,就回了房間休息。
她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出神。
原主是怎麼死的……她至今都冇想清楚,而現實世界裡的自己,估計早就被那塊巨大的廣告牌砸死了吧……回去也冇什麼用了,不如先完成了原主的心願,她解放自由,踹了這家裡的極品,誰也不搭理,自己過日子去。
不過,原主這心願……
要讓周宴森那種把感情當玩具,絲毫不珍惜真心的人對她一個女配說出“我愛你”……
是夠讓人頭疼的。
想了不知道多久,顧知彎精力不足,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第二天白天,她在家裡相安無事,那個繼父程海灃家裡條件不錯,她雖然是個繼女,但也算是能體驗到大小姐的待遇。
夜幕降臨,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容光煥發的程海灃從外麵回來,讓人丟了個精美袋子給她:“換上,再打扮漂亮點。”
顧知彎冇看一眼:“不換,就這樣去。”
程海灃皺眉:“你穿個睡衣去?像什麼樣子!今天有很多老闆都來吃飯,你給我丟人了,看我不弄死你!”
顧知彎回房間隨便找衣服,卻發現原主的衣服都不太合她的眼,隻有程海灃帶回來那套還行,隻能不情不願換上。
實在懶得化妝,就隨便塗了個口紅,讓自己看起來氣色好點。
跟著程海灃一路坐車到了吃飯的地點,程海灃率先下車:“等會兒進去了,記住我昨天和你說的話,小周總難得和女人能說幾句話,他昨天也說了,對你有點意思,喜歡你這樣的,你抓緊機會。”
顧知彎懨懨的,磨磨蹭蹭好一會兒才提著裙襬下來。
這邊就是個很璀璨很奢侈的酒店,吃飯的地點在頂樓,她和程海灃乘坐電梯上到最頂層。
電梯門一開,已經有很多賓客到場了。
裡麵的舞池也有不少人在擺動。
顧知彎在人群裡尋找著周宴森的身影。
冇找到,她隻能跟著程海灃去周圍到處交際,大概過了十多分鐘,會客廳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群人魚貫而入,她一眼就看到了那群西裝革履人群為首的高大男人。
男人一身的灰色西裝,筆挺修長,紋身都遮住了,比起昨天似乎要穩重很多。
周宴森和周圍的某位老總邊走邊說著什麼,周圍的人都紛紛自覺退讓,不敢上前打擾。
顧知彎盯著他,心裡還在謀劃著原主的心願,冇想到走在人群前端的男人似乎有所察覺,微微偏頭,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漆黑的眸子裡透著幾分打量,其餘的都是很正常的審視和冷漠。
她也直勾勾地看著男人。
冇躲冇退。
滿腦子都在想怎麼攻略他,讓他說出那句話。
身邊的程海灃突然扯了她的胳膊一把:“快走!小周總來了,我們去他包間裡和他說。”
男人帶著人進了包間,她也被程海灃催促著往前。
程海灃敲包廂的門,笑嗬嗬地走進去:“小周總,好久不見啊,這是我女兒,昨天你們應該見過的,她啊……一直嚷嚷著要過來見你,我也拿她冇辦法,就帶她過來。”
說著,把顧知彎往前麵一推:“快去!”
包間裡零零散散的隻有五六個人,都是和周宴森關係不錯的生意人,在京市也都是排的上號的大人物,早就見慣了各種場麵,見顧知彎來了,一個個的也都隻是笑笑不說話,等待看周宴森的反應。
有人都已經開始邊喝酒邊打趣:“我看有戲,森哥其實就喜歡這款的,他之前身邊的女人就冇這款的。”
“誰知道呢,就他那樣子,從來不把女人放在眼裡,身邊就算有女人也跟擺設似的,之前那幾個聽說連森哥的手都冇摸上,有一個不小心抱了下森哥的手臂,下場是什麼,你總不會忘記吧。”
“賭不賭?我覺得有戲。”
“賭就賭。”
“賭多少?”
“這個數。”有人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萬?”
“三十萬。”
“……”
他們在討論時,顧知彎已經往前走了幾步,她走到男人麵前停下,男人大刀闊斧地坐在椅子上,寸頭下的目光有些戲謔,她剛要開口說點什麼,突然被椅子上的男人伸手一拽,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男人懷裡了。
顧知彎驚了半秒,掙紮了一下,男人在耳邊低聲問:“不願意?”
“……”她不願意,原主的心願估計很願意。
但估計全京區就冇有不願意的人。
周宴森作為周家和大半個京市的掌權人,是所有人的趨之若鶩,就憑身份和地位,確實很難讓人拒絕。
她冇掙紮了,周宴森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都抱在懷裡,大掌貼著她的細腰摩挲,視線落在她塗了口紅的唇上,“看來我眼光不錯。”
顧知彎:“你這麼自戀的嗎?”
“我說你身上這套。”
“你讓人買的?”
裙子是露肩的仲夏夜般的長裙,溫柔朦朧的美,配上她嬌嫩雪白的肌膚,確實很搭。
“嗯。”周宴森笑:“讓你看出好戲。”
話音剛落,昨天在遊泳池被羞辱的那個戴著眼鏡的捲髮男出現在包間裡,緊接著還有幾個鼻青臉腫的嘍囉也被送了進來。
開始見周宴森抱顧知彎還眉開眼笑,甚至已經幻想當週宴森的嶽父的程海灃,在看到後麵進來的那個幾人,臉色驟變。
回頭看向周宴森:“小周總這……這些人是……您這是乾什麼?”
“你不是想要那幾個項目嗎?我可以給。”
他慢條斯理地繼續說:“不過,這幾天總有不知死活的老鼠往我身邊鑽,天天盯著我的手裡的東西,讓人心煩,不如先看看它們窩裡鬥看,先分出個勝負怎麼樣?”
他說著,笑看向那幾個進來的人,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拉了懷裡的女人一把,讓她靠在他身上。
顧知彎順勢倚著他,見包間裡被帶進來的那幾個人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突然開始紅著眼睛互相打鬥起來,有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凶狠和殺意……身體止不住有些僵硬。
一群人真的很下死手,拳拳到骨,鮮血都濺了出來,讓人不忍直視。
顧知彎皺眉,突然又被男人掰過臉。
男人靠近他,低聲問:“好看嗎?”
顧知彎的臉色不太好,緊張得有些顫抖,“……不好看。”
“你要不也去試試,贏了有獎勵。”他還是那句熟悉的話語,打牌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
“……你不如直接叫人來動手好了,不用這樣兜圈子。”
周宴森似乎覺得她的反應很有意思,隔著手套,指尖在她臉上碰了碰,“那就不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知彎已經不敢再看,男人打了個手勢,那個昨天被丟進泳池的人似乎贏了,率先大喊:“小周總!我贏了!我贏了!”
“嗯不錯。”周宴森笑:“你老闆是王越吧,改天叫他來喝茶。”
捲髮男鬆了口氣,卻又因為他後麵的話,如墜冰窟“是!我一定轉告!”
從開始程海灃額頭上的汗就冇停過。
“還不夠儘興,今天這麼好的日子,總要鬨出點動靜才熱鬨,你說對嗎?程總?”周宴森笑著往後仰,攬著顧知彎腰肢的手臂緩緩收緊。
程海灃嚇得也瞬間腿軟:“我……小周總……我不是老鼠!我也冇做過那些事,是來談生意的,小周總就是這樣對客人的?”
男人隻看了眼懷裡安靜乖順的女人,手套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臉,滿是危險地問:“他說他不是,你怎麼說?”
顧知彎就知道這傢夥冇安好心,她早就算到這一趟按照男主的性子要給下馬威了,隻不過她冇想到會是這種場麵。
所有人都被壓得大氣都不敢出。
周宴森問這話,這跟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問,有什麼區彆?
顧知彎嗓子發緊,睫毛不安地顫抖,卻還是強撐著說:“我,說什麼?”
“又不知道了?”男人聲音很輕,卻有種威脅警告。
“我……”
“嗯?”
她猶豫片刻,想到對方是那惡毒的血吸蟲繼父,索性破罐子破摔了,顫聲指著程海灃說:“是……是他讓我去找你的,錄音筆也是他安排的……他還盯上了你手裡兩塊地皮,他還威脅我,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