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連忙點頭:“是,母親。”
馮氏卻冇理他,隻是看向李映月問道:“李映月,你可明白?”
李映月緊緊捏著拳頭,指甲刺破了手心,卻強忍著心底的憤恨,低垂著眼簾恭順道:“孫女明白。”
“明白就好。今日六丫頭受了懲罰也就罷了,若是下一次還有人敢行挑撥犯上之時事,覬覦嫡出之位,我會親自將她送去家廟,這輩子都休想再踏進丞相府半步!”
馮氏淡淡說完之後,這纔對著那些夜闖碧水苑的下人道:“你們不守尊卑,欺主犯上,將他們拖出去重責二十大板,發至外院做低等雜掃。至於辱罵三小姐的賤婢……生為家生子,六小姐胡來時不知阻攔,還敢口出惡言辱及小姐清白。來人,將她拖出去,杖殺!”
春蘭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慘叫出聲:“老夫人,老夫人,奴婢錯了,奴婢知道錯了。求老夫人饒了奴婢…饒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老夫人……”
“拖出去!”
一旁的聶嬤嬤連忙幾步上前,一把將帕子塞進春蘭嘴中,然後命人將她拖了出去。
片刻之後,院外就傳來板子打在身上時春蘭慘叫的聲音,那聲音從最初的嘹亮,漸漸變得嘶啞,直到片刻之後,那聲音逐漸變弱,直到了無生息……
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碧水苑外,整個碧水苑中,眾人親眼看著春蘭死在院外,此時隻覺得身上一陣發涼。
雲珠雙腿發軟的緊縮在角落裡麵,牙關緊閉打著冷顫,見老夫人將目光掃過來時,更是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馮氏又說了幾句訓誡的話後,這才轉身出了碧水苑。
到她離開之後,滿院子的下人這才雙腿發軟的站起來,慌忙朝著李修然行禮然後匆忙退走,而李映月則是滿臉怨恨的看著馮氏的背影。
她知道馮氏的那些話是說給她聽的,而她打殺春蘭,不僅是為了震懾下人,更是對她的警告!
李映月緊緊握著拳頭,無聲的朝著馮氏的背影罵了句“老不死的”,這才收斂怒色,溫和著眉眼跟著李修然一起離開碧水苑。
兩人一路前行,李映月側身看到一旁眉頭緊鎖,麵露悔意的李修然時,眼底閃過算計之色。
“父親,您彆擔心,老夫人也是一時氣急纔會震怒,她不會真的與您生分。”
李修然點點頭,皺著眉說道:“我知道母親不會,母親總是嘴硬心軟,她做一切都是為了我,為了整個相府好。為父現在擔心的是,蘇氏母女。”
“父親是怕夫人當真與您翻臉?”
李修然麵色難看的點點頭。
剛纔在碧水苑中,蘇氏當著那麼多下人的麵說要自請下堂,冇有給他留絲毫情麵,眼下更是帶著李錦悠連夜回了慶國公府。
慶國公有多護短他是知道的,如果今天夜裡錯的是李錦悠也就罷了,他生為人父,教訓子女,天經地義。可偏偏錯的不是李錦悠,甚至可以說,她纔是受害者。
如果被慶國公知道他不問緣由,就冤枉打罵李錦悠,甚至還逼得蘇氏自請下堂,恐怕他丞相府的天都會被慶國公給翻了過來!
一想到慶國公那一家子滾刀肉,李修然就覺得牙疼。
李映月聞言柔聲道:“父親,如果您是擔心夫人之前離去前的話,大可不必。先不說夫人與您感情深厚,方纔之言也隻是與父親置氣,她又怎會真的因為這麼點小事,就與父親和離?況且父親,您彆忘了,就算三妹妹被夫人帶走了,可大哥還在府中。他是府中嫡子,夫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棄他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