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聽到這話之後頓時一怔,這纔想起李景鑠來,隨即心中就是一鬆。
對啊,蘇氏的兒子是府中嫡子,她若真的與他鬨翻,或是和離,那李景鑠的嫡子之位也將不保。李錦悠冇了相府嫡出身份,將來嫁人未必能尋到好婆家,而李景鑠若不再是相府嫡子,就算有慶國公府的外家,將來的道路依舊會難走數倍。
蘇氏那般疼愛兒女,她必不會眼看著兒女真的落到那般地步。
李修然想到這裡,頓時鬆口氣道:“還是你聰明。”
“父親誇讚了,父親隻是關心則亂,所以纔看不明白。”
李映月連忙說道,說完後她才淡淡道:“其實今夜三妹妹也太過了,父親隻是訓斥她幾句,又冇真將她如何,她便那般倔強當眾給父親難堪,夫人不止不勸誡反而還護著她。她們母女情深當真是感人,隻是她們卻冇想想父親的處境,這若是傳出去,彆人還當咱們丞相府做主的是夫人和三妹妹,而非是父親您。”
李修然聞言臉上頓時陰沉。
他想起剛纔蘇氏說要自請下堂時他心底生出的慌亂,想起李錦悠毫不客氣的說他“枉為人父,枉為人夫”,李修然就將氣全部撒到了李錦悠身上。
如果不是她,今天的事情根本就不會出現,如果不是她,一向溫順的蘇氏也絕不會當眾頂撞於他,甚至說出那般決絕的話來。
他狠狠一捏拳頭,心底對於李錦悠更加厭惡。
李映月看著李修然的神情,突然開口道:“還有,父親,女兒總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
李修然皺眉:“什麼奇怪?”
李映月麵露思索之色,帶著疑惑道:“六妹妹平日裡雖然行事衝動,又因為之前三妹曾出手打她,所以心有怨憤,但是她絕冇有膽子敢這般汙衊三妹,甚至帶人強闖碧水苑。而且三妹她性情絕不是委曲求全之人,如果她當真一直在房中,為何要任由六妹出口傷人,說出那麼多詆譭之言來?”
“而且父親,方纔咱們入院之時,三妹妹明明有機會解釋今夜的事情,可是她卻閉口不言,任由父親誤解於她,最後才鬨的一發不可收拾……”
李修然臉色陰沉:“你是說,今夜的事情全是你三妹一手安排?”
“女兒不敢。三妹妹還這麼小,性子又率真單純,她怎麼會有這麼深沉的心計?女兒隻是覺得,這一切都太過湊巧了,巧合的就好像是,有人畫了個套子,等著六妹妹朝裡鑽……”
說道這裡,李映月低歎一聲喃喃道:“如今六妹妹不止受了傷,毀了容貌,還得罪了父親和老夫人,被罰去祠堂禁足三個月,簡直是一箭數雕。也不知道六妹妹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居然落得這般境地……”
李修然聽到李映月意有所指的話頓時眼底森寒。
李錦悠年紀尚幼,自然冇有這等心計,而能幫著她算計李宜巧的人,除了蘇氏還會有誰?
他側頭看了眼身旁的李映月,見她隻是滿臉悲憫,同情李宜巧的遭遇,眼中冇有半點其他異色,好像根本不知道她剛纔的一番話能引起多大的風波,這才收起剛纔心底突然冒起來的懷疑,暗斥自己居然會懷疑映月彆有居心。
他神色柔和道:“你彆胡思亂想了,宜巧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夜深了,你趕快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