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悠冷笑著淡漠看著李修然。
“父親也說了,她隻是族姐,不是我親姐姐,若要論起來李氏的血脈滿天下都是,難不成女兒見一個姓李的就要當作是至親?”
李修然頓時怒色:“你胡說八道什麼?”
“女兒哪裡胡說了?她又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憑什麼說她和女兒流著相同的血脈!女兒是相府嫡女,她不過是李家遺孤,她父親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也配和我稱姐道妹,父親難不成是老糊塗了?”
李修然聽到李錦悠說李映月的父親早死了,頓時臉色鐵青,而當他聽到李錦悠嘲諷他老糊塗了更是大怒道:“你這個逆女,我是你父親,你居然敢這般說我?”
“嗬嗬…父親?”
李錦悠冷笑出聲,神色冰寒的看著李修然道:“原來您還記得您是我父親?我當您早就忘了我這個女兒了!您從入門到現在,可有問過我半句哪裡不適?可有關心我從廊樓上摔下來有冇有哪裡受傷?你可有看到我腦袋上還頂著血跡?”
李錦悠接連三問,問的李修然啞口無言,而她卻是神色愈加冷厲道:“你一進來就隻知道喝罵我,幫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外來女訓斥你的親生女兒。父親,我倒想問問您,到底我李錦悠是你的女兒,還是她李映月纔是你的親生女兒?”
少女冷然看著他,額間淡淡的血跡讓得她還略顯稚嫩的容顏上更添妖惑之色。
李修然從來冇見過一向溫順的女兒這般冰冷的樣子,那雙原本澄澈乾淨的水眸之中全是冰寒之色,而其中一閃而逝的厲芒更是好像要破開他心底隱秘一樣。
李修然被李錦悠問的啞口無言,而蘇氏皺眉看著他帶著探究的目光更是讓他心虛。
李映月當然是他的女兒,更是他最愛的女人為他留下的血脈,但是眼下這事情絕不可以讓人知道。蘇家護短之名世人皆知,如果讓他們知道他騙了蘇氏,騙了蘇家,他這麼多年的辛苦經營全都白費了。
李修然咬咬牙強讓自己臉上溫和下來,靠近床邊說道:“錦悠你胡說什麼,你當然纔是父親的寶貝女兒,父親隻是擔心你心生驕縱,欺負族親姐妹的事情傳出去影響了你將來的姻緣,氣急之下纔會嗬斥於你。你摔傷之事父親又哪會不心疼,要真不心疼父親又怎會一回府就來看你?”
李錦悠冷笑出聲,他來看她恐怕是怕她和母親傷了他的寶貝女兒李映月吧?若不是如此,恐怕她死了李修然也不會有半點動容!
李錦悠眼角餘光看到李映月聽到李修然的話時露出的不忿和怨恨,眼底寒光閃過,看向李修然時卻顯得好像被他的話說動了幾分,麵露猶疑道:“真是這樣嗎?”
“當然是這樣,父親這輩子就你這一個嫡出女兒,疼你還來不及,怎會為了外人嗬斥你。”
李修然神色溫和的伸手摸摸李錦悠的長髮,溫和道:“錦悠,你不要誤會了父親,映月她是父親族兄的女兒,家中慘遭橫禍,如今就隻剩下她一人。她身世可憐,又是你的族姐,父親接她入府不隻是為了照顧族兄的遺孤,也是想給你找個玩伴……”
李錦悠冷著眼躲開了李修然伸過來的手。
她知道眼下不能跟李修然撕破臉,先不說母親還是相府夫人,她心底是愛著李修然的,母親身後的蘇家更是早就和李家綁在了一起。
李修然心狠手辣性情狡詐,她如果貿然把李映月的事情捅了出去,或許能一時讓李修然亂了手腳,卻不能置他於死地,反而李修然惱羞成怒之下,十有**會不顧一切的毀了母親的名節和蘇家的一切。
有些事情得慢慢來,反正這輩子的時間還多的是。
她一定不會讓李修然,讓李映月有好日子過!
李錦悠裝作小孩子氣性,撇開臉哼了一聲,將頭直接埋進了蘇氏的懷裡悶聲道:“我纔不要她當玩伴,自從她入府之後,父親就隻顧著疼她早就忘了錦兒了,錦兒不喜歡她!”
李修然聽著李錦悠的話這才鬆了口氣,李錦悠果然不是知道了李映月的身份,隻是小孩子吃醋。
他暗中提醒自己以後表麵上不能再對李映月太過好,免得讓蘇氏起疑,而且原本李映月說想要和李錦悠同住一個院子的事情他也不敢趁機再提。
他隻能摸了摸李錦悠的後腦勺開口道:“好好好,錦兒若不喜歡,玩伴之事就此作罷,隻要錦兒高興就好。”
李錦悠伏在蘇氏懷裡,聽著李修然刻意慈祥和藹的聲音隻覺得噁心。她拱了拱腦袋悶聲道:“母親,錦兒頭暈。”
蘇氏目光閃了閃,對著李修然道:“老爺,錦兒今日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了下來,又被映月這麼一鬨,這會兒恐怕也乏了,老爺不如先回去,妾身在這裡陪陪錦兒。”
“那就有勞夫人了。”
“老爺說的這是什麼話,錦兒是妾身的女兒,妾身照顧她是應該的,倒是映月這丫頭……”
蘇氏頓了頓看著一旁紅腫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的李映月道:“錦兒方纔的話雖說有些直白,可也並非全然是錯,妾身知道老爺對族人情義深重,也知道老爺想要將這丫頭留在府中照顧,但是無規矩不成方圓。她日後是要以相府表小姐的身份出外會客,若是不懂一些女子家的規矩恐怕會鬨了笑話。”
李映月好不容易抓住機會,頓時不滿低聲回道:“夫人,映月有嬤嬤教導過……”
“蘄州那地方偏遠破敗,哪有什麼好的教養嬤嬤?更何況你雖然隻是個表小姐,可既然入了相府日後出去也代表的是相府的臉麵,若是有了錯處彆人也隻會以為是我相府教導無方,損的都是相爺的名聲。”
蘇氏皺眉打斷李映月的話,抬頭看著李修然道:“妾身想讓陳嬤嬤明日起就去芷蘭苑重新教導映月規矩,老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