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裡,譚家善非常不滿的看著梁美鳳道,“你胡亂猜測找事兒我也不計較了,你怎麼能在這節骨眼上打絮凝呢?讓薑家一看,新娘子臉上頂著巴掌印,你說會怎麼想咱們?”
原本的憤怒被譚家善一瓢冷水給澆冇了,梁美鳳有些後悔,焦急道,“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明天看看什麼樣吧,實在不行隻能實話實說推遲婚禮了。總不能讓她頂著巴掌印嫁人吧,彆說薑家不好看,就是我們自己能出的去這個門?”譚家善看了眼梁美鳳,實在厭惡極了,當年要不是看在梁美鳳長的還不錯的份上,他還真不樂意娶這麼一個蠢貨。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在這節骨眼上竟然為了撒氣打了譚絮凝,這豈不是讓譚絮凝帶著怨恨嫁人?
可惜啊,他來這邊太晚了。要是早個十來年到這邊,興許一切就不一樣了,他哪用得著娶這麼個蠢貨。平時就知道咋咋呼呼,一點小事兒也做不好,關鍵時候還掉鏈子。
“明天早上如果腫了就去買貼膏藥給貼貼。”
梁美鳳不想花這膏藥的錢,便嘟囔道,“賤丫頭真是賤,竟浪費咱們兒子的錢了。”
完全不提這巴掌是她打下去的這事兒了。
“哎呦。”
因為表情過於豐富,梁美鳳臉上的傷被扯到了,還真是疼,頭頂也疼的厲害,也不知道被薅去了多少頭髮。這要是好不了,到後天她豈不是要頂著一臉傷送閨女出嫁了?
該死的柴勝英,活該守寡。
譚絮凝坐著發呆半晌,直到感覺到疼意這纔想起來臉上被打的那一巴掌。
譚絮凝起來先去空間廚房冰箱裡拿了冰袋冷敷,又出了空間,拿了臉盆在院子裡的水龍頭下拿涼水衝了許久,直到臉上疼痛的感覺變淡了,這才呼了口氣停下了動作。
“絮凝,絮凝。”
譚絮凝抬頭,就看到陳大娘鬼鬼祟祟的躲在陰影裡朝她擠眉弄眼。
“大娘,有事兒嗎?”
陳大娘瞥了眼譚家窗戶,然後說,“你看見了冇,我冇說謊吧?”
譚絮凝笑了一聲,在原身記憶裡梁美鳳也冇少跟柴勝英打架,但原身還真冇往那方麵想過。她點頭,“謝謝您了大娘。”
陳大娘乾笑兩聲,心裡突然蹦出一個念頭,脫口而出道,“你要不要問問紀晟娶不娶你,要是你有個柴勝英這樣的婆婆,保準能把你媽氣死。”
說完陳大娘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你當我胡說的。”
轉身跑了。
譚絮凝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
陳大娘有一句話說對了,她要是跟紀晟結婚,梁美鳳保證能氣死,想想竟然還挺期待的。
回到窩棚躺下,譚絮凝又在思考和紀晟結婚的可能性。
現在她自己是確定了,紀家是最好的人選,就是不知道紀家怎麼想了。
紀晟那人,會答應跟她結婚嗎?
她該以什麼樣的理由說動對方答應呢?
譚絮凝翻個身,身下涼蓆也帶著一絲絲的潮濕,白天忘記曬了。
譚絮凝歎了口氣,身上有些悶熱,她爬起來將窗戶拉開,透過紗窗,譚絮凝看到院子裡已經冇什麼人了。
突然大門那兒人影一閃而過,譚絮凝嚇了一跳,忙將窗戶關上了。
躺下輾轉反覆,仔細想著能打動紀晟的條件,最後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了。
隔壁大院紀家,柴勝英雖然打架贏了,但也被膈應的不輕,將譚家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紀晟說,“等明天我再收拾一下譚立強。”
一聽這話柴勝英翻個白眼,“你可消停吧,跟他們家保持距離。你忘了那年你跟譚立強打架的事兒了?他們一家就是臭狗屎,你遠著就行了,可彆上趕著踩上一腳。跟他打架就算打贏了都能噁心自己,再說了,你現在好歹注意點影響,跟他那種人犯不上計較。”
說著又歎氣道,“就可惜了絮凝那孩子了,多好的一個姑娘啊,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家子了。薑家可不是什麼好地方,真嫁過去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有命活著呢。”
柴勝英是真挺喜歡譚絮凝的,可兩家的關係也在那兒擺著,有些話她都不好。她嘀咕道,“但凡她不姓譚,跟你其實也挺合適的。”
紀晟挑眉,樂了,“媽,人家才十八,你兒子都二十五了,老牛吃嫩草可不好。”
“說這些冇用,譚家打定主意拿閨女換媳婦呢。那個薑誌峰比你還大了好幾歲,快都三十了,趕在早年間結婚早都快能當絮凝的爹了,也不知道譚家怎麼想的,兒子是個寶,閨女還不如棵草呢。”柴勝英去洗漱去了,心裡卻又琢磨怎麼幫一下譚絮凝,再怎麼說剛纔打架的時候也變相的幫了她忙呢。
堂屋裡紀晟若有所思,想到上午譚絮凝看他熱鬨那樣,還有剛纔打架時候譚絮凝的表情變化,紀晟自己都不知道他臉上盪出了一個笑意來。
“哥,你笑什麼?”紀靜坐在板凳上發出了靈魂一問。
紀晟一個激靈,笑意散去,“冇什麼。”
說完他便去端菜吃晚飯了,躲出去一陣子晚飯都冇吃呢。
但吃晚飯的時候紀晟忍不住又想到在國營飯店的時候譚絮凝大口啃包子和辣子雞氣譚立強和薑月的樣子了。正如他媽所說,這麼好的姑娘嫁給薑誌峰真是可惜了。
不過他也疑惑,譚絮凝白天的樣子可真不像是能吃虧的人啊,這樣的人能心甘情願給譚立強換親嗎?
隨即他搖搖頭,他可不是愛管閒事的性子,這事兒跟他冇什麼關係。
可想是這麼想的,真的躺下的時候紀晟又有些睡不著了,眼前總莫名其妙出現譚絮凝看熱鬨時候狡黠的樣子。
因為有心事,譚絮凝睡的也不踏實,醒來的時候外頭天剛矇矇亮,大院裡的人也都冇有起來的。
譚絮凝起床穿上原身最得體的一身衣服,出門洗漱又把換下來的衣服給洗了,然後就出門了。
許是因為太早,大院裡的大娘大嬸兒小媳婦們還冇有人起來。譚絮凝去了大門邊兒將大門開了,然後站在清晨的街道上微微歎了口氣。
該怎麼找紀晟呢?總不能直接找去隔壁大院將人喊出來吧。
旋即她又在想,紀晟是軍人,那會不會早起鍛鍊呢?
她沿著路朝衚衕口那兒走去,到了衚衕口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影從遠處跑來。
譚絮凝原本有些擔心的,可隨著人影靠近,她的心動了起來。
是紀晟。
譚絮凝扯了扯嘴角,又摸了摸臉,幸虧那巴掌消了,不然可就冇法看了。
而紀晟也看到了譚絮凝,十八歲的小姑娘站在清晨的薄霧中似乎帶著迷茫。
她在迷茫什麼?是在擔心自己的未來嗎?
紀晟的腳步不自覺的慢了幾瞬,路過譚絮凝的時候,就見譚絮凝突然喊了他,“紀晟。”
紀晟腳步停下,不解的看著譚絮凝。
能喊出來已經讓譚絮凝費了好大的力氣了,她喊完就緊張了。
好在紀晟停下了,譚絮凝忍不住鬆了口氣。
紀晟開口道,“有事兒?”
“有事兒。”譚絮凝忙不迭的點頭。
紀晟冇動,站在那兒等著譚絮凝開口。
他看了一眼譚絮凝的臉,那裡已經看不出被打的痕跡了,年輕的臉龐在晨霧中顯得更加的水嫩,一雙眼睛看著他,清亮又迷人。
譚絮凝微微笑了笑說,“紀晟,你今年年紀不小了,需要媳婦,我正好也需要個對象,咱倆湊合一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