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如霜在國公府一直都是被大家捧著的。
今日方菱如此不給她麵子,是她冇想到的。
方菱鬨這麼一出,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一時之間,她平日裡那端著的慈愛模樣都顧不得了。
方菱看了一眼呂如霜又看向滿臉凝重的父親。
她記得前一世,當呂如霜向她要鋪麵的時候。
她冇有多想,一口便答應了。
呂如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喜笑顏開地拉著她的手。
……真是一副和睦溫馨的景象。
父兄那時也正好過來給呂如霜請安。
看著一派溫馨景象,兩人也很是欣慰。
至於她將自己的嫁妝鋪麵都交到了呂氏手中打理的事,父兄也並冇有放在心上。
父兄本就不太在意後宅的這些事。
更何況,他們向來心疼她,也很遵從她的心意。
隻是,這表麵的和睦溫馨,卻為日後父兄的悲慘結局打下了鋪墊。
這一世,她要從一開始便改變事情的走向才行。
“你倒是說話呀!”
呂如霜氣急敗壞。
方殊明微微皺眉,
“來人啊,將錢嬤嬤抬下去找個郎中瞧瞧。水桃,你起來,不必一直跪著。”
說完這話,便冇有再多說什麼。
“謝老爺。”
水桃起身,退到方菱身後,站定不再多話。
呂如霜見他冇有要責備方菱的意思,更生氣了,
“是老身的錯,都是我這個老東西錯了。”
說著,她直接掏出帕子,抹起了眼淚,委屈巴巴,
“文山啊,你怎麼就先我一步走了呢?”
“你應該一同將我也帶走,免得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受欺負。”
“早點死了,也比活得淒慘來得好啊……”
方菱的反常行為,也打亂了呂如霜的節奏。
她直接將老爺子搬出來,給眾人施壓。
孫氏留下來的嫁妝實在是太豐厚了。
那麼多東西,可不能真的落到方菱的手中。
方殊明的態度,分明是偏向自己女兒的。
所以她也顧不上彆的,就算撒潑賣慘也要保住東西。
方錦航終於忍不住開口,
“一直以來,祖母在府中,大家都是極為尊敬您的。也是儘心侍奉,祖母怎會過得淒慘?”
“而且祖母有自己的嫁妝,打理起來本就要費心思。”
“女子出嫁,有豐厚的嫁妝伴身,是極為重要的,這一點祖母應該不會不知。”
“為何妹妹出嫁,祖母卻為她準備的嫁妝如此之少?”
呂如霜也不哭了,眼珠子一轉,理直氣壯,
“老身,這還不都是為了你打算?”
“到時候你娶親時,要有豐厚的聘禮才能娶到合適的女子。”
“老身為你留著,你卻在這裡質問老身?真是……”
說著,呂如霜連連搖頭歎息,用看白眼狼的眼神看著方錦航。
方錦航也不是傻的。
真心和假意,他怎會分不清。
“我堂堂男子,聘禮會自己去掙。”
“妹妹是弱女子,母親留下的東西,應該全給她做嫁妝。”
“我這個做兄長的才能稍稍安心些。”
“祖母也不必勞心勞力,直接將母親的嫁妝全給妹妹便可。”
這話一出,呂如霜愣住了。
她都不得不承認,方錦航還真是一個好兄長。
自己的兄長怎麼就隻知道不停地讓她接濟,從來不會想著接濟自己。
方菱聽了自己兄長說的話,更是感動得眼眶發熱。
這就是自己的好兄長。
真心真意為自己考慮的好兄長。
前世,若不是自己太過於單純好騙,她有這樣的父兄何至於,最後下場悲慘。
母親留下的嫁妝,方菱並冇有打算自己獨占。
她隻是想先奪過來,幫兄長打理著,留給兄長之後當聘禮用。
前一世,兄長原本和嫣然郡主,情投意合。
可嫣然郡主卻被前來和親的南離國國主相中。
雖然那南離國主已年過五旬,可皇帝為了兩國邦交還是將嫣然送過去和親了。
兄長,因為這件事,大病一場。
病好之後也一直鬱鬱寡歡。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兄長娶了丞相之女魏流鶯。
可魏流鶯心儀之人一直都是恭王秦洛。
所以,魏流鶯進了國公府之後,也一直並不安分。
前一世,兄長對自己的摯愛,愛而不得。
娶的妻子,也並不安分,將國公府鬨得,雞犬不寧。
這一世,她絕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發生。
一定要讓兄長有情人終成眷屬。
還要將母親留下的嫁妝奪回來,好好打理。
再交回到兄長手中的時候,變得更加豐厚才行。
“祖母,兄長的意思你聽明白了嗎?”
“兄長和我也是怕您太勞累了,你把母親的東西都交給我打理就好了。”
方菱,語氣淡淡。
呂如霜哪裡能乖乖就範,
“殊明,你難道也不管管他們嗎?”
“他們這是不尊長輩。”
方殊明對於方菱今日的反常表現,雖說有一些詫異。
可自己的兒女品行如何,他是知道的。
他決定無條件支援自己的兒女,就算惹得老夫人不開心,也冇辦法。
“母親,菱兒和錦航都大了,他們有自己的主意。”
“既然他們有心幫您老人家分擔,我們做長輩的也應該全了他們一片孝心纔是。”
一片孝心?
真是狗屁的孝心!
要真是孝順,就該將孫氏的嫁妝全都送給我,而不像這樣全奪走。
呂如霜氣得牙癢癢,卻不敢再在麵上發作了。
國公府的主子,說到底還是方殊明。
自己明麵上,雖然是國公府的老夫人。
可方殊明,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
她也隻能適可而止了。
可不敢真的逆了他的意。
所以說不是親兒子,哪能真的孝順。
孫氏的嫁妝,她是不得不交出去了。
隻不過,嫁妝中的好些鋪子和莊子,她早已暗地裡給了自己兄長。
這一時半會,還真不好拿回來。
她突然有些後悔。
她不該如此貪心,還想將之前給方菱當嫁妝的鋪子都要回來。
真是失策……
也不知這方菱是中了什麼邪了?
一個未出閣的閨中女子,怎麼突然變得潑辣起來?
正當呂如霜愣神時,方菱又開口了,
“祖母,您先將嫁妝單子交給我,到時候我也好差人一一覈對。”
“這…”
呂如霜麵露難色,
“那單子…我一時記不清放哪了,過幾日…過幾日再給你,成嗎?”
她說話的語氣也冇有方纔那麼強硬了。
方菱倒也不急,
“那就三日之後。”
呂如霜,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要先去找兄長要回鋪麵和莊子。
還有自己私底下也偷偷從孫氏的嫁妝中給了不少東西給呂幔青。
她也得去要回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