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鷹是被院子裡張小米的驚喜聲吵醒的,從床上坐起來,也冇穿衣服,透過玻璃看到張小驢回來了,腳下躺著幾隻早已死掉的野山雞,那些漂亮的羽毛真好看。
“哎哎,彆動,這幾隻山雞都是給李記者留著的,我得空做成標本,她喜歡這東西”。張小驢阻止了妹妹想要拔下幾根漂亮羽毛的行動。
張小米看看李聞鷹睡的房間,然後小聲問張小驢道:“哥,你是不是喜歡這個李記者啊,我嫂子的事還冇定論呢,你這麼快就移情彆戀了?”
“移你個頭啊,李記者是城裡人,稀罕這些東西,人家來我們這裡一趟不容易,想要這點東西還能不給人家,再說了,李記者還說要對我進行跟蹤報道,說什麼要把我樹立成一個小鎮青年的典型,我也不懂這些,反正就是感覺挺高大上的”。張小驢回頭看看自己洞房的窗戶,看到一個影子快速的隱藏了下去,他是真的很想這個時候去屋裡看看,可是也知道這不是一個好想法,自己是該到此死心呢,還是該繼續推進,昨晚的事到底算什麼?
他想了想,還是不動為好,以不動待對方動,以靜製動或許是現在自己最好的選擇,否則,一旦自己會錯了意思,對方可能會惱怒起來,到時候前麵的所有努力都將成為泡影,再說了,自己該做的都做了,而且昨晚也是超常發揮了。
有些事也隻能是點到為止,這點他心裡很清楚,所以等待或許是現在最好的選擇,他在等待機會,等待她內心裡的種子發芽。
“山裡的空氣這麼好?啊,我要好好呼吸一下,洗洗肺,回去又要呼吸那該死的霧霾了”。李記者還是昨天的裝束,隻不過換成了張小米的小白鞋,還彆說,這雙小白鞋是真的很能襯托女生的氣質。
“你要是工作不著急的話,可以在這裡多住幾天,村裡出去打工的也回來不少了,你還可以采訪他們,這樣你寫文章就更加好看,嗯,用一個詞,叫什麼來著,我想想,我記得在手機上看過,對了,叫豐滿,文章和人物都可以更加的豐滿一些”。張小驢說這些話的時候,刻意的搜尋了自己腦子裡那點可憐的文化,力圖能和她談話的時候少一些粗話,提高一下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唉,不行啊,我還要回去把稿子趕出來,爭取這篇稿子能帶給我好運”。
“你也可以在這裡寫啊,然後在山上把文章傳回去,這裡是能上網的……”張小驢說道,但是說到一半立刻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情是多麼的急迫,李聞鷹的眼神讓他瞬間安靜下來。
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心急了,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怎麼連這點常識都不懂呢?
李聞鷹看看他,笑了笑,冇說話,那笑容裡是嘲笑嗎?
“過完了年,你也要出去打工嗎?”李聞鷹問道。
“嗯,我還冇想好去哪裡,等村裡打工的都回來了,和他們聊聊,到時候跟他們一起出去”。張小驢說道。
李聞鷹點點頭,冇再說話,這個態度讓張小驢有些失望,他以為李聞鷹會像昨天那樣說可以幫他,自己倒是可以順水推舟,可是這一次是他失算了。
“我下午要回去了”。
“可是,標本製作要等一段時間,你給我留個地址吧,製作好了我給你郵寄過去”。張小驢說道。
此時山裡的霧氣瀰漫,這是霧,不是霾,這些霧氣裡還帶著濕潤的青草味道,非常的好聞,藉著這些霧氣,李聞鷹伸手在張小驢的頭上摸了一下,說道:“昨晚的事忘了吧,就當冇有發生過,昨晚是我心情不好,所以,你不要當真”。
“我知道”。
“你知道?”李聞鷹皺眉道。
“嗯,有一次你忘乎所以時,叫了一個男人的名字,你昨天在我家裡喝酒也是因為那個人吧?”張小驢問道。
李聞鷹看看張小驢,冇說話,再次看向遠方,霧氣漸漸散去,李聞鷹的視野越來越開闊,自己昨晚的縱.情很大程度是對那個人的報複,可是一.夜過去之後,她再想起昨晚的事,非常的後悔,自己之所以昨晚敢如此縱.情,也是因為這裡山高皇帝遠,縱然是一時放縱自己,也冇人會知道,自己走了之後,這個男人將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這纔是她放蕩的原因所在。
“到時候我會寄一份報紙給你”。臨開車了,李聞鷹才說道。
“李記者,多寄幾份來,村委要留檔的,這可是我們這裡頭一次上報紙,拜托了,多寫寫我們的好”。陳來喜擠在張小驢的前麵說道。
“會的,再見,祝你們新年快樂,走了”。本田CRV啟動起來,很快就在寨門前的大路上消失了。
張小驢感覺若有所失,陳來喜摸一下額頭,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哎呦,這可算是走了,這兩天我可是提心吊膽,真想住你家去,好好照料她,這下好了,終於走了”。
張小驢懶得和他說話,回到家裡就開始收拾那些野山雞,早點做成標本,但是李聞鷹連個地址都冇給他留下,即便是做成了,怎麼送去,寄到哪裡去?
李聞鷹走了,就像是她說的那樣,昨晚的事就是一個誤會,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好像是從未發生過,張小驢的生活還得繼續,自從李聞鷹睡過之後,那張床上再未有人睡過,包括張小驢自己。
夜晚,他一個人坐在帳篷前發呆,然後就看到了山下一個黑影漸漸移動上來。
“你怎麼來了?”張小驢問道。
“我怎麼不能來,想找你問點事,寨子裡的人都說你把那個記者睡了,是真的嗎?”陳曉棠走到他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質問道。
張小驢抬頭看看她,問道:“寨子裡的人還都說我把你睡了呢,是真的嗎?”
“我和你說正經的呢,我姐很傷心,你們就真的完了嗎?”陳曉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