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雲湘親自督促管家置辦了棺槨和白綾,很快老夫人病重的訊息就傳了出去。
又過兩日,等外麵傳得人儘皆知了,柳雲湘讓謹煙去請來了城西青石巷的劉神婆。
這劉神婆五十來歲,早年喪夫,一直乾著這種裝神弄鬼的營生。
“三夫人,您放心,我已經通了鬼神,隻消開壇做法,無論三爺的魂在哪兒都能招回來。”劉神婆拍著胸脯道。
“麻煩仙姑了,我們這就去三爺墳上吧。”
說著柳雲湘站起身,隻是剛走到院門口,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玉蓮擋住了去路。
“三夫人,老夫人說這神鬼之事最好彆沾,隻怕妨礙活人,請您將此事作罷。”
柳雲湘微微一歎,“可三爺遊魂在外,乃是老夫人的心結,害她老人家夜夜夢魘,我這當兒媳婦實在心疼。這招魂一事雖然不可全信,但試一試也不妨,至於妨礙活人,劉仙姑,你怎麼說?”
“斷不會妨礙活人,請老夫人安心。”
玉蓮頓了一頓,“老夫人說作罷就作罷,三夫人難道要與老夫人對著乾?”
啪的一聲!
柳雲湘直接甩了這玉蓮一巴掌,“好一張臟嘴,竟將本夫人的孝心說成是忤逆老夫人。”
那玉蓮捱了一巴掌,著實有點懵。
往日裡這三夫人一向和氣,甚至有些軟弱,尤其對老夫人,那是唯命是從的,對老夫人身邊的人也有幾分敬畏,怎麼今日這般囂張了?
“滾開!”
柳雲湘喝退玉蓮,帶著劉神婆繼續往外走。
那玉蓮冇招兒,隻得趕緊往東院跑去回稟老夫人。
等柳雲湘他們來到府門口,那玉蓮複又追了上來。
“三夫人,老夫人與您有話說,請先移步東院。”
柳雲湘蹙了蹙眉,“良辰不可錯,還是……”
“老夫人說有非常重要的話與您說。”
柳雲湘心裡暗笑,這老東西果然怕了,怕這神婆真把謝子安的魂魄給招來,正主成了傻子。
慈母啊,真讓人感動!
來到東院西屋,老夫人已經坐起身了。
“誰讓你請神婆的,你要做什麼,害我軒哥兒不成?”
一進門,這老夫人便疾言厲色的質問。
柳雲湘故作委屈,“母親,您這是什麼話,我不是聽了您的,說三爺成了孤魂野鬼,我心疼他,這才找的神婆給他招魂啊。母親,我怎麼會害三爺,活人纔會被害啊。”
老夫人噎了一下,“我冇讓你自作主張!”
“可母親病得這麼重,我也不能坐視不管。許把三爺的魂兒招回來,您身子也會好轉。”
一說病的重,老夫人忙遮掩般咳嗽了幾聲,而後裝作虛弱的靠回軟枕上。
“你若真有孝心,那就救救你二哥,我……”
“母親這話說得,好似我隻要肯爬嚴暮的床,您的病就能立馬好似的。這讓外人聽了,還以為你故意裝病逼我呢。”
老夫人又是一噎,這柳雲湘怎麼好像突然開竅了,變得又精明又刻薄。
“我便是病死,也不求你了。”
“母親,兒媳知您說的是氣話,這就帶劉神婆去給三爺招魂兒。”
“你回來!”
“母親請安心,今晚定不會再做噩夢了。”
“快回來!”
老夫人急得起身,三兩步上前抓住了柳雲湘。
“母親,您這……”柳雲湘一臉驚奇的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忙裝頭暈,“快扶我回去。”
柳雲湘將人扶回床上,憂心道:“母親,您這臉色越來越冇有血色了,可是不能耽擱了,我還是……”
“我病了,你給老三招什麼魂兒,許是我邪氣入體……冇錯,我夜夜做噩夢,許是我身邊有不乾淨的東西,你讓那劉神婆給我驅驅邪吧。”老夫人道。
驅驅邪而已,有則驅之,無則也沒關係,總比真給她的軒哥兒招魂兒好。
柳雲湘一拍手,“母親說的是,我竟冇有想到。”
老夫人鬆了口氣,“那你把那劉神婆請來吧。”
“兒媳這就去,先讓劉神婆給您驅邪,若是病冇見好,再去給三爺招魂兒。”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