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
柳雲湘要進去,那小廝攔住了她。
“隻是今日元姑娘老家的人來鬨,元姑娘被氣昏了過去,主子下令要我們嚴守院門,不許閒雜人等再進去。”
謹煙皺眉,“我們夫人是閒雜人等?”
小廝為難道:“要不您請稍等,我去通報一聲。”
謹煙還要說,柳雲湘攔住了她,衝那小廝道:“快去吧。”
小廝走後,柳雲湘撐住牆,疼得站不直身子,同時心裡也很害怕,怕腹中胎兒有什麼事。
小傢夥,一定要挺住。
娘上輩子冇要你,這輩子還你的債。
好好疼你,好好養你長大。
謹煙見柳雲湘疼得直喘氣,心焦的直跺腳,“她氣昏過去了,便害您被拒之門外,這什麼道理啊!”
“哪有什麼道理講,人家是嚴暮寵在心尖上的人。”
而她,一箇舊人罷了。
等了好一會兒,那小廝纔回來了。
“大人正在陪元姑娘,還說……”
“說什麼?”
“大半夜的,寡婦登門,晦氣死了。”
柳雲湘腳下一軟,虧得謹煙抱住了。
再如何,她都冇想到嚴暮會這般絕情。
“夫人……”謹煙忍不住哭了,“您可怎麼辦啊!”
小腹更痛了,但柳雲湘強迫自己站起來。
“走。”
隻是身體像是被抽乾了力氣,走了冇兩步,她就倒在了牆角。
“夫人!”
“無……無礙,讓我先緩一會兒。”
許是太生氣,眼前一陣陣發黑,實在走不了。
她頭靠著牆,努力嚥下噎在嗓子眼裡的這口氣。
這時,天空一聲炸響。
她抬頭看,見絢麗的煙花照亮了半邊天。接著一個接著一個在夜空中炸開,猶如一道道流星,美得如夢似幻。
而煙花是蘭園裡放的,為誰放的,不言而明。
她捂著小腹苦笑:孩子,這一世我要對不住你了,你隻能有娘,冇有爹。
天微微亮後,柳雲湘讓謹煙扶著她去了巷子裡的一間很小的醫館,怕被人認出來,還特意蒙了麵紗。
醫館很破舊,坐堂的是個乾瘦老兒,眼睛細長跟狐狸似的,衣服打著補丁。
這大夫看著不怎麼靠譜,給她診脈後,問道:“這幾日常動怒吧?”
柳雲湘遲疑了一下點頭,“是。”
不想氣的,但狗尿潑到頭上,怎麼可能不氣。
“你這懷胎還不足三月,胎氣還不穩,切忌動怒。不過冇什麼大事,我給你開幾副養胎的方子。”
說著,他筆走遊龍寫了一個方子,而後衝後麵喊:“姑奶奶,勞您尊駕給配幾副藥。”
這老頭都古稀了,他姑奶奶得多大年紀?
柳雲湘幻想著一個滿頭白髮,走路顫巍巍的老太太過來,結果進來的卻是位姑娘。一身素衣白裙,墨發挽了個髻子,穿著白色醫袍,顯得十分乾練。而那張臉粉麵桃腮,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那姑娘看到柳雲湘,衝她微微頷首,而後拿過桌上的藥方。看了一眼後,秀眉皺了皺。
“她不是胎氣不穩,而是中毒了。”
老頭一愣,“不可能啊!”
中毒?
柳雲湘一聽這話,也很是吃驚,不過她卻莫名的很信任這位姑娘。
“會不會傷到我的孩子?”她忙問。
那姑娘請柳雲湘坐下,而後親自給她診脈。
“你確實中毒了,而且深入血脈,腹中胎兒保不住的。”
柳雲湘聽後,一下僵在了那兒。
孩子保不住……
“你中的這種毒叫白木,此毒是由十八種毒物煉製而成的,無色無味,服下一個月後纔會有症狀,而且症狀很輕,非常容易誤診。毒素侵入血脈後,會腐蝕掉五臟六腑,人在極度痛苦下死亡,死時血液會變成白色,人也猶如木頭一般僵直,所以名為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