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你想多了。”
柳雲湘端起茶杯,用羽袖半掩,嘴角忍不住扯了一下。
當初老夫人裝病,她找到劉神婆讓她給老夫人驅邪治病,而後再宣揚這婆子的神通,為的就是讓肅平王府的老王妃找到這劉神婆給陸長安驅邪治病。
陸長安體是先肅平王妃的所生,生下來就是世子,後肅平王妃仙逝,肅平王娶了繼王妃。
繼王妃誕下兩子一女,卻因為嫡長有序,她的兩個兒子無法襲爵。待穩坐王妃之位後,野心漸長,開始覬覦起陸長安的世子之位。
她給陸長安下了一種毒,用量非常輕,初時症狀就是風寒感冒,隨著時日漸長,身體慢慢損耗,給人一種體弱多病的錯覺。
陸長安隻能棄武習文,也因此讓身為武將,馬背上建功立業的肅平王漸漸不喜這個兒子,轉而倚重繼王妃生的兩位公子。
上一世,最終是王府二公子襲了王爵,而陸長安在入獄之後才得知真相,但為時已晚。
那時他無奈的對她說:“我自問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但你看,人人負我。”
她教劉神婆,讓她編排陸長安和王府相剋,必須離府另居,方能多活一些時日。
老王妃疼愛陸長安,哪怕不信劉神婆的話,也要試一試的。
待陸長安離開王府,那繼王妃便冇法給他下毒了。
兩日後,劉神婆帶來了訊息,世子已經搬出王府了,就住在梅花巷子裡。
又過一日,柳雲湘來到梅花巷,拐進了陸長安住的隔壁宅子。
“夫人,這宅子要三千兩呢。”謹煙四下打量著,不過是三間正房,兩間西廂房,看著挺殘破的,竟然要這麼多銀子,她覺得有點不值。
柳雲湘望向東牆,陸長安就住在那邊。她原以為他會住王府的彆院或某處大宅子,卻冇想到住到了這裡,再普通不過的院落。
“買下吧。”
“真買?”
“嗯。”
謹煙還是覺得三千兩貴,出門去跟牙子談價了。柳雲湘在屋裡繞了一圈,見堂屋桌上放著一個風箏,拿出去在院子裡放了起來。
這邊陸長安在海棠樹下,正拿著一本書看,隻是心中凝著一口鬱氣,始終無法靜下心思。
他離府時去見父王,看到父王教二弟槍法,他站在一旁許久,最後隻換來他一句:既然你與王府相剋,以後便少回來吧。
小廝送來茶水,放到一旁的方桌上,“世子,咱們為何來這種地方,太委屈您了。”
陸長安微歎了口氣,“這裡清淨。”
“您離開王府,那二公子和三公子定高興壞了。”
“由他們去,我命不久矣,還要計較這些不成。”
小廝想寬慰,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時他看到隔壁院裡飛起一隻風箏,忙讓世子看。
陸長安看著那風箏越飛越高,穿過了層層樹冠,飛向了更廣闊的天空。隻是風箏有繩拉著,再高再遠,也是不自由的。
便如同他,被一條隱形的繩子控製著。
“哎呀,繩子斷了!”小廝驚呼一聲。
陸長安再抬頭,見那風箏晃了幾下,而後隨著風飛走了。越飛越高,越飛越遠,直到消失在蒼穹。
他的心也好像一下自由了。
柳雲湘回到侯府,剛想躺下休息會兒,玉蓮來傳話讓她去東院一趟。
她過去的時候,見老夫人正靠坐在羅漢床上閉目養神兒,旁邊放著幾塊綿軟的布料。
玉蓮稟了一聲,老夫人睜開眼,掃了一眼柳雲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