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暮靠著羅漢床,聞言一笑,“殺敵最忌猶豫不決,當時便是殺他的最好時機,不過受點傷而已。“
“那萬一他殺了你呢?”
嚴暮無所謂道:“死便死了,我不覺可惜。”
柳雲湘皺眉,這人竟一直抱著這種生死隨意的想法。
血濺到柳雲湘身上了,她瞅一眼都覺得噁心,便讓畫舫裡的婢女幫忙送一身衣服過來。
那婢女送過來,柳雲湘打量這房間,竟冇有遮擋的地方。
“你……”
柳雲湘本想讓嚴暮轉過身去,卻見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像是睡著了。
她背過身去,脫下自己的衣服,剛要換上,聽到身後人問了一句。
“你背上的十字刀口怎麼回事?”
柳雲湘忙要穿上衣服,卻被嚴暮一把拉到懷裡,他的手撫了上去。
柳雲湘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大夫給我放血,延緩毒性發作。”
嚴暮皺了一下眉,“你蠢不蠢?”
“我怎麼……”
“剛纔那些人,你以為他們是來殺誰的?”
柳雲湘一愣,“難道不是你?”
嚴暮沉了口氣,“是你。”
從中毒那時候起,柳雲湘就知道有人想殺她,但如此大的陣仗,還是讓她吃了一驚。
“為……為什麼殺我?”
嚴暮掃了一眼柳雲湘的小腹,“因為這個孩子。”
“孩子?”
“你吃儘苦頭,舍掉性命,將孩子生下來,又能如何,那人要他死,便一定會極儘所能殺了他。”
“那人是誰?”
嚴暮靠回羅漢床上,輕嗤:“所以你最好放棄這個孩子,還能保住自己的命。”
柳雲湘皺眉,“絕不可能。”
“所以說你蠢啊。”
柳雲湘氣的咬牙,想狠狠抽嚴暮一巴掌。他既這麼說,顯然查到了是誰想殺這孩子,也知道那人的目的,偏他像是個局外人,根本無動於衷。
“那若是你肯保護我們娘倆,那人還能傷到我們嗎?”
嚴暮嗤笑,“我為什麼保護你們?”
“你!”柳雲湘握緊拳頭,但看嚴暮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隻能壓下火氣,裝作柔弱的靠到嚴暮懷裡,再拉過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可除了你,還有誰會保護我們。”
“哼。”
柳雲湘埋到嚴暮懷裡,小聲哭起來,還一邊哭一邊捶嚴暮胸口。
“我為何拚了命也想生下這孩子,還不是因為他是你和我的孩子。”
“我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本不該愛上你的,你罵得對,我太蠢了。”
嚴暮見自己剛包紮好的傷口被柳雲湘錘出血來,隻得抓住她的手,將她扯起來。原以為她是裝的,卻看她已滿臉淚水,又可憐又柔弱的看著他。
“你說你愛我?”
柳雲湘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嚴暮將她拉過來,手勾起她下巴,眼睛眯了眯,“我怎麼不信呢?”
柳雲湘抿抿嘴,而後攀住嚴暮肩膀,將自己送了上去。
纏磨許久,嚴暮捧住柳雲湘的臉,眸光中滿是愛憐。
“你知道你什麼時候最想她嗎?”
柳雲湘心猛地一寒,即便是演技了得,此刻也不知道該用傷心亦或者羞恥的表情。
嚴暮用拇指揩了柳雲湘眼角的淚,邪邪一笑:“哭的時候。”
“我以後可以常哭給你看。”她道。
“這麼乖?”
“我想和孩子活著。”
嚴暮思量了一下,“那就記住,你是我的人。”
“……”
“不肯?”
柳雲湘搖頭,“那嚴大人就保護好我,我要是死了,隻能是你的鬼了。”
當晚,柳雲湘跟著嚴暮回到蘭園。
回去後,她不多久就睡了,嚴暮帶著傷又出去了。
早上柳雲湘醒來,見謹煙在旁邊守著。
“夫人,您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