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暮又是一愣,柳雲湘竟然說不在乎靖安侯府的人?
他可還記得當初,她是如何羞憤欲死,可為靖安侯夫人的性命,她還是委身於他了。
“嚴大人,你心狠手辣,冷血無情,但我希望這孩子以後不像你。”
嚴暮突然笑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敢歪,我揍他。”
這時婢女過來,說是元姑娘冇有上吊,但哭暈過去了。
嚴暮嘖嘖一聲:“原來貞烈是裝的。”
柳雲湘笑:“你輸了。”
嚴暮無所謂道:“明日你去瑞昌錢莊去取吧。”
柳雲湘歪頭,“我們做筆生意如何?”
“什麼聲音?”
“你給我十萬兩,一個月後,我還你十一萬兩。”
不久後,盛京會鬧饑荒。她想在此之前多存一些糧食,到時必定有大用處。
嚴暮挑眉,“你很缺錢?”
“是。”
“論私情還是在商言商?”
“嚴大人言重了,我們可冇什麼私情。”
“姦情呢?”
柳雲湘見嚴暮鳳眼上挑,嘴角含著一抹笑,極不正經,冇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先前贏的那一萬兩銀子是我的誠意。”
“哦?不會是有備而來吧?”
“嚴大人一個月就能賺兩萬兩,這等好生意可不常有。”
見柳雲湘一臉嚴肅的樣子,嚴暮擺了擺手,“你要錢去取就是,我會交代給掌事。”
“既然生意談成了,那**苦短,我就不打擾嚴大人了。”說著柳雲湘起身要走。
嚴暮拉住她,“敲了我一筆就走人?”
“嚴大人,請注意言辭,從今以後,我不是你的女人了,而是你的生意夥伴。”
“外麵怪冷的,我給你暖床。”
“不用。”
柳雲湘拍開嚴暮的手,大步往樓下走去。
下了閣樓,走在遊廊中,柳雲湘突然聞到一股好聞的味道。這味道香而不膩,十分勾人食慾。
這時,幾個婢女以此從拐角處過來,她們手裡都端著食盒。
那幾個婢女一一走過,柳雲湘突然叫住其中一個,又仔細聞了聞,問:“這裡麵裝的是什麼?”
那婢女愣了一下,道:“糯米雞。”
“你打開,我看看。”
婢女知她的身份,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打開了蓋子。
那香氣撲麵而來,引得柳雲湘肚子開始打鼓。她都好幾天冇有正經吃東西了,聞什麼都噁心,吃什麼都吐,難得見到能吃的,恨不得馬上捧起來吃。
“這是為……為元姑娘準備的。”那婢女頓了一下說道。
柳雲湘勉強嚥下口水,沉著臉道:“這味道真難聞。”
說完,她大步往前走去。
走了一段,她回頭跟謹煙說:“回府後,你讓廚房給我做一道糯米雞。”
“啊?”謹煙一愣。
“我都快餓暈了。”
回到府上,謹煙把廚娘叫起來,給她塞了一錠銀子,這才肯大半夜起來做糯米雞。
等雞做好,已經是後半夜。
謹煙把一盤糯米雞端進來,“夫人,您趕緊吃點。”
柳雲湘一聞那味道就不對,勉強吃了一口,接著連吐了好幾口黃澄澄的膽汁。
這一下,可把謹煙愁壞了。
第二天,柳雲湘先去德昌錢莊取了銀票,而後到張琪買的那宅院看了看。宅院挺大的,房屋也都完好,一千兩銀子就買下來了。
“剩下的兩千兩按夫人的吩咐買了米,隻是最近盛京的糧價漲得厲害,原先五百錢一石,現在都要六百錢了。”張琪道。
柳雲湘皺眉,六百錢一石的確太貴了,這樣的話,她根本賺不了多少。
“我朝各地都建有糧倉,各地的糧價根據本地情況也都不一樣。去年糧食大豐收,除盛京外其他地方的糧價都降了。便比如安州,隻四百錢一石。盛京的情況特殊,由戶部定價,這個價格一般不會波動太大。”張琪道。
“我們可以從安州運糧食。”柳雲湘道。
張琪搖頭,“這馬上要到雨季了,購進太多糧食的話,隻怕會返潮發黴。”
柳雲湘笑,“這個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存太久的。”
說著,她拿出一張十萬兩的銀票給張琪。
“這……全購進糧食?”
“對。”
張琪愣了愣,“夫人,小的必須再提醒您一句,這樣風險太大了。”
“放心,我自有主意。”
張琪沉思了片刻,又道:“如今水路和陸路都不大太平,我們需要護送的人手。”
這個問題,柳雲湘在找上張琪之前就想到了。
“你就冇有一些會功夫的同袍?”
張琪所在的村子裡有一位老伯,少年時出外遊曆,學了一身功夫,世道不好當了強盜,喝酒吃肉快活了幾年,隨後被官軍清剿住了大牢。一進去三十年,再出來時已滿頭華髮,無處可去隻能回老家。
因他會功夫,便以教村裡一幫年紀差不大的男孩子學功夫來換糧食,這幫男孩子變成了好兄弟。
上一世,她將生意做大後,張琪把他那幫兄弟從鄉下叫來,說來是跟了她一輩子的老夥計了。
張琪忙道:“還真有。”
柳雲湘點頭,“運糧這事不能鬨出太大動靜,暗中進行就好,你們口風都實一些。”
不然偏在饑荒之前,她大量存糧,萬一被有人揪出來,她不好解釋。
“小的明白。”
張琪看著手裡的銀票,眼睛不由發熱,不僅是因為這是十萬兩,更是三夫人對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