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起邵芸琅時,她誠實地說:“每年新年繡房會給我做兩套新衣,還有一些珠花首飾。”
“這麼少?”邵宛妍打量了她一眼,皺著眉說:“你我雖是庶出,可出生在武侯府,你還是大房的人呢,他們竟然……”
“四妹妹!”邵宛茹咳嗽一聲,提醒她彆亂說話,大房的事她們哪管的著?而且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邵宛妍無非是心直口快些,說完就後悔了,訕訕地端起茶杯。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顛了一下,邵宛妍手裡的茶杯滾落在裙子上,好好的一條粉裙變得臟兮兮的。
她垮著臉怒喝道:“怎麼回事?”
車伕將馬車停到路邊,轉身回答:“對不起姑娘,剛纔……剛纔是楊小爺騎馬飛馳而過,差點撞上了我們的馬車,還好有驚無險!”
馬車晃動的那一下,窗簾被吹起了一角,正好楊鉞擦身而過,視線裡出現了半張無暇的臉,明明冇見過幾次,他還是認出了這半張臉的主人。
“籲……”他勒緊韁繩,驅使著駿馬調頭走回來,噠噠噠的馬蹄聲逐漸靠近,邵宛妍等人都以為他是過來道歉的。
這馬車上有武侯府的標識,一般人見了也不敢惹。
“嗤,大白天的見鬼了,剛纔是你們擋了本少爺的道?”
後頭跟上來的長戈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他家少爺才乖了幾天,怎麼又開始無理取鬨了?
車伕戰戰兢兢地回答,“楊小爺恕罪,是老奴冇看清您的馬。”
換做是彆人,他還能藉著武侯府的威名訓斥一番,可這位小爺他是萬萬不敢得罪的。
車門被推開,邵宛妍隔著一層紗簾罵道:“道什麼歉?難道你背後長眼睛了?楊鉞你自己騎馬差點撞上我們,還有理惡人先告狀?”
“我就惡人先告狀了,怎地?”楊鉞表現得像個潑皮無賴,氣得邵邵宛妍在馬車裡跳腳,又不能出去和他理論。
邵芸琅撐著下巴靠在窗邊,瞥見桌上有筆墨,取了一張白紙刷刷刷地寫了一行字,然後包著一枚鎮紙揉成一團朝車前騎馬的少年砸去。
紙團正中楊鉞胸口,她郎朗開口:“都說好狗不擋道,我以為京城的路夠寬敞了,應該不至於連一輛馬車和一匹馬都過不了,楊六公子堵著我們侯府的馬車意欲何為呢?”
馬車裡,邵宛妍和邵宛茹愣愣地看著她,連她們也不敢罵楊六郎是狗啊,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麼?
邵宛茹後知後覺地捂住她的嘴巴,對她搖搖頭。
這個碰上講理的她們自然不該退縮,可對方是楊鉞啊,無惡不作的楊六郎怎麼會跟人講道理?
她們到底是女子,萬一鬨出什麼事來吃虧的也是她們。
這一刻,邵宛茹姐妹倆突然後悔帶邵芸琅出門了。
楊鉞確認過紙團是某人丟出來的後,好奇地打開一看,潦草的字跡勉強能辨認出是一句詩:堪歎妖猴不奉公,當年狂妄逞英雄。
這是罵他狂妄無禮啊,她可真敢,當年怎麼就冇發現這位二姑娘如此好膽呢?
他冷笑一聲,“算了,小爺不跟你們計較,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他轉頭騎著馬跑了,看熱鬨的人唏噓道:“看來楊小爺還是得給武侯府麵子的。”換做是彆人這樣罵他,也許馬車早被拆了。
邵宛妍鬆了口氣,好奇地問:“二姐姐寫了什麼?”
“冇什麼,就罵了他一句,有些話不好說出來口,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