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校長,我.....我不知道您來了!”
陳岩在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張子凡後,便立刻灰溜溜的走出教室,看著繃著一張黑臉的蔣濤,立馬訕笑著貼上前,不停地點頭哈腰,一張滿是橫肉的臉,漲得通紅:
“不是,校長即便您不來,我也不會背後說您壞話。”
“哎呦,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即便是像校長您這樣的人,也不是想在哪坐就在哪坐......”
解釋完的陳岩,突然發現麵前蔣濤的臉更黑了。
難不成自己又解釋錯了???
“不對,不對,校長您是一校之長,自然是想在哪坐就在哪坐......”
陳岩百口莫辯,尷尬的腳指頭都能在地上摳出十條縫隙出來。
我滴媽,都怪張子凡這個小畜生,看等會老子不好好收拾收拾他。
就他那慫樣,還想跟班長坐一起?
彆說簡佳了,陳岩已經決定要把張子凡從林薇薇身邊都給調走,直接調到最後一排,跟魯石坐一起,讓他們充分享受日光浴!!
還學個屁的學,差生就應該有差生的覺悟,成天蹦躂的不停,儘給自己惹禍。
“好了!好了!”
蔣濤深吸一口氣,看著麵前侷促不安、滿臉討好的陳岩,頗為大度的擺了擺手:
“以後說話注意點,要時刻謹記自己教書育人的身份。”
彆說被陳岩埋怨幾句,就是被罵上幾句,他蔣濤也不在乎,畢竟昨天晚上纔跟對方妻子深入交流過。
不過看著在自己麵前,奉承依舊的陳岩,蔣濤也是暗鬆了一口氣。
顯然陳岩並不知道昨晚的事,張子凡也冇有將所見之事告知他,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一個學生而已,心智都還未完全成熟,撞到這種事,怕是自己都被嚇得半死,又豈敢在外麵傳來傳去?
葉柳太過小心、謹慎了,他蔣濤自始至終就不在乎。
當然,來都來了,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下。
“校長說的是,我陳岩一定銘記在心。”
見蔣濤不再生氣,陳岩徹底鬆了一口氣,隨即話鋒一轉:
“不知校長這次來一班,有何指示?”
“校長放心,一班是寧城一中的擇優班,現在距離高考隻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了,我一定對他們嚴管厚愛,毫不鬆懈。”
“一班班長簡佳各科學習成績均優異,幾次模考下來,綜合成績遠超第二名三四十分,若無意外,必能考上清北大學,為我寧城一中添光加彩,也為校長......”
不等陳岩把場麵話說完,蔣濤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隨即透過窗戶指了指起身而立的張子凡,開口道:
“我是來找張子凡的,讓他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事要跟他談。”
話音剛落,蔣濤便不再停留,轉身離去。
跟張子凡要談的事過於私密,自然要避著點,特彆是避著點陳岩這個當事人。
“張子凡?校長他隻是個差生,您找他乾什麼?”
“要瞭解學生的學習情況,您可以直接找我啊!實在不行找簡佳也可以......”
可陳岩話還冇說完,蔣濤的身影就已消失在樓梯口。
“......”
陳岩一陣無語,隨即低著頭像鬥敗的公雞似的,走進教室,看向笑眯眯的張子凡,陷入沉思。
自己剛要找這小子的麻煩,校長就出現了。
難不成......難不成這小子跟校長之間,有什麼關係?
不可能!
絕不可能!
一班所有學生家世如何,他陳岩在當班主任的第一天,就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
強行打消把張子凡調到最後一排的衝動,能屈能伸的陳岩甚至擠出一張笑臉,當著所有同學的麵,開口道:
“張子凡,校長讓你去一趟他辦公室,說是有些情況想找你瞭解一下。”
張子凡點點頭,隨即起身便走向門外,蔣濤剛出現,張子凡便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畢竟自己昨晚才拒絕他,今天要不當麵來請,自己是斷然不會去的。
看著如此果決的張子凡,陳岩突然有些不安,連忙出聲提醒起來:
“等等,張子凡,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
張子凡瀟灑地對陳岩比了個“OK”的手勢後,又給了坐在第一排的簡佳一個安慰的眼神,隨即在同學們滿是震驚和幸災樂禍的眼神下,大步流星地走出教室。
張子凡剛離開,教室內便爆發出陣陣竊竊私語聲。
要知道身為學生,被老師請到辦公室談話,那就已經慌了神了。
要是被班主任談話,那就是天塌了,不得了了。
可直接被校長請去談話的,還是當麵來請......
不用說,這張子凡犯的事,太大了!!
“肯定是張子凡早戀的事被髮現了,昨天下午他就當眾強吻了咱們班長。”
“不對,依我看肯定是張子凡腳踏兩隻船,把咱們寧城一中兩大校花都給禍害了。”
“你冇看到今天早上,林薇薇跟簡佳都在為他爭風吃醋嗎?”
“我聽說咱們寧城一中附近的城中村昨天死了個人,你說這事會不會是張子凡乾的?”
“我的媽,張子凡是殺人犯!!”
......
“安靜!都給我安靜!”
嘈雜的聲音讓陳岩也是一陣頭大,猛地一拍桌子,當即怒斥道:
“早讀還冇結束呢,一個個的都想上天是不是?!”
在陳岩的罵罵咧咧聲中,朗朗的讀書聲再度響了起來,就好像什麼事都冇發生。
隻是陳岩再也坐不下去了,揹著雙手在教室內來回踱步,時不時地還歎幾口氣。
簡佳雖然也在讀書,但小眼神始終瞄向門口,憂心忡忡,握著語文課本的雙手,手心手背都是汗。
林薇薇也是心不在焉,她的大腦已經完全處於宕機狀態。
倒不是擔心張子凡,而是她想不明白,自己都破天荒的向張子凡服軟了,並且把顧沫教她怎麼養魚的話都說了個遍,怎麼這......這張子凡,還是不肯向自己低頭道歉???
......
走到校長辦公室門口,張子凡敲了敲門,足足等了三十多秒,才聽見蔣濤說了聲“進來”。
推開門,張子凡冇有絲毫猶豫和膽怯,徑直走進辦公室,並隨手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了起來。
這個隨意的舉動,卻讓端坐在辦公桌前的蔣濤眉頭一皺,卻也並未多說什麼。
蔣濤不說話,張子凡便也不說話,而是自顧自地開始打量整個辦公室。
無論是辦公桌還是身後聯排的書櫃,都是清一色的紅木傢俱,看一眼就知道價值不菲。
頭頂上的水晶燈。
辦公桌上的軟中華與和天下。
眼角餘光甚至微瞥到,櫥窗內擺放的“一毛五”。
何為“一毛五”?
國窖1973,茅台和五糧液。
張子凡由衷地感歎道,當校長真好啊。
2008年的龍國,監管並不像十幾年後那般嚴格。
一校之長除了大權在握,工資極高外,還有擇校費、食堂轉包.....一係列隱形收入。
而在張子凡這個學生麵前,蔣濤自然冇有遮掩的必要,畢竟在他看來,他已經足夠低調了。
“啪!”
“張子凡!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喊你來是因為什麼?!”
蔣濤根本冇有要讓張子凡坐下來的意思,因為這本就不是一場身份對待的談判,而是單方麵的壓製和怒斥。
見張子凡膽敢打量自己的辦公室,蔣濤猛地一拍桌子,坐在辦公椅上的身體立馬前傾,開口怒斥道:
“身為我一中學生,馬上就要高考了,晚自習期間不在教室好好聽課,竟然敢在學校裡四處溜達!”
“你不知道還有三個月就要高考了嗎?你不知道學生要以學業為重?!”
“我看你是不想參加高考了!明天請你父母來一趟!!”
上位者自帶威嚴,養尊處優慣了,一言一行都自帶氣場。
蔣濤的話說得很重,他相信自己這番話說出來,彆說是張子凡這樣的學生,就是像陳岩那樣的班主任,也得被當場嚇得半死,惶惶不安。
隻要張子凡被自己嚇到,那接下來就好辦了。
打兩個嘴巴子,再哄一鬨,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三個月之後,高考一結束,誰還記得張子凡、趙凡、李凡什麼的?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一個稚氣未脫的學生算得了什麼?他蔣濤纔是寧城一中的常青樹。
“四處溜達?校長我可冇四處溜達,我是按陳老師的指使去辦公室取教輔資料。”
“校長若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一下陳老師。”
張子凡並冇有被蔣濤嚇到,而是開始了屬於他的反擊:
“另外,取教輔資料的同時,我看見校長跟葉柳老師在辦公室偷.情。”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單刀直入、直截了當!
嘩——
“偷.情”兩個字一出,便如同一道驚雷落地,在蔣濤耳畔炸裂。
一瞬間擊碎他所有的偽裝和驕傲,把他那張臉嚇得蒼白如紙,連身體都在微微顫抖,額間早已冷汗密佈。
原來......原來這小子什麼都看見了!!
“放屁!我......我那是在跟葉柳老師開會!”
蔣濤擦了擦額間冷汗,隨即猛地直起身子,衝著身前的張子凡怒斥起來:
“你一個學生竟然敢汙衊老師和校長,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因為張子凡的直接,這場談判直接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狹路相逢勇者勝,蔣濤自然冇有了退路。
“原來校長是在跟葉柳老師開會啊?”
“隻是我好奇,什麼會需要校長和葉柳老師把衣服脫了,還抱在一起開?”
同麵紅耳赤的蔣濤不同,張子凡從始至終都是一副風輕雲淡。
“放屁!!”
“張子凡你這個差生,竟然敢口出狂言!竟然汙衊師長!”
“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嗎?你這是犯法!”
蔣濤手撐著桌麵,紅著脖子嘶吼起來,他不相信自己堂堂一校之長,會連一個稚氣未脫的學生都鎮不住?
“把你父母喊來,高考你不用參加了!開除你都是事小的,我要報警!”
“報警把你這個小兔崽子抓起來,讓你們家身敗名裂!!”
麵對歇斯底裡、咆哮不止的校長蔣濤,張子凡咧嘴一笑,這世上不是誰聲音大,就是誰有理。
隨即將手伸進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