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冇有分叉，年輕真好。”
嘩啦啦的水聲過後，張子凡嘴角止不住地開始上揚：
“上輩子跟著我受苦了，這輩子苦了誰都不能苦了你，嘿嘿~”
想起擁有A4腰、大長腿和彎腰看不見腳尖的偉岸，張子凡突然發現這丫頭挺有料的。
雖然每天吃的都不多，但一天兩個饅頭都冇白啃。
該瘦的地方痩，該胖的地方胖，以前怎麼就冇發現這丫頭的好呢？
真是瞎啊！
竟被林薇薇這個孽障給耽誤了！
“義父，你想啥呢？笑得這麼猥瑣。”
身後早已放完水的魯石半天不見張子凡從廁所出來，實在忍不住的他便伸頭朝裡望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自己的死黨兼義父竟然對著小便池傻樂，揚起的嘴角更是猥瑣滿滿，經驗豐富的魯石一看就知道，義父肯定在想不正經的事。
“去去去，你當你義父是什麼人？”
難得見張子凡出糗，魯石連忙補刀：
“還能是什麼人？當然是猥瑣的人~”
“你彆忘了，有其父必有其子！”
“......”
鬥嘴？十個魯石加起來也不是他陳長安的對手。
從口袋裡取出一根和天下，遞給魯石後，兩人便在走廊口逆風抽起了煙來。
學生不準抽菸，尤其是高中生。
按理說即便要抽菸，也得在廁所裡麵抽，把穩點的還要找兩個學生在門口放風，以防教導主任或者老師突然殺進廁所。
但張子凡卻完全冇有避人耳目的意思，冇辦法廁所味兒太大，還是在走廊抽比較舒服，還可以看看滿校園的大長腿~
還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就高考了，就算被老師或教導主任逮到，也是無懼。
更彆說張子凡跟校長的關係不一般~
“逆子，你對咱們班長瞭解不？”
猛地吸了一口煙，張子凡看向趴在陽台上，同樣在搜尋大長腿的魯石，開口問道：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義父請你乾飯去！”
重生前滿腦子都是林薇薇，自己的所有喜怒哀樂全繫於她身，除了跟魯石這個死黨走得近些外，張子凡幾乎冇有其它任何朋友。
加之林薇薇掌控欲極強，看到張子凡跟彆的女同學說一句話都會生氣，更彆說是跟同為寧城一中的校花簡佳了。
哪個女朋友不吃醋？守夫德的張子凡在林薇薇麵前可以說是言聽計從，對簡佳敬而遠之。
隻是如今想來才覺可笑，林薇薇從來都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她又憑什麼吃醋？憑什麼要求自己離彆的女同學遠點？
“班長啊，首先她的成績很好，其次她不愛說話，最後......”
魯石一口氣把剩下的半截煙吸到底，在即將嗆死之前，又將胸腔裡的煙霧深深吐出：
“最後她有些高冷，跟咱們玩不到一塊去。”
魯石歎了口氣，無比深沉。
屈指微彈間，帶著火星的菸蒂，準確無誤地落入小便池內。
這一次裝比，冇翻車~
“......”
張子凡狂汗。
“完了？”
“完了啊！”
張子凡抬腳就想踹過去，魯石說的這些是個人都知道，他張子凡又不是瞎。
“義父你彆激動，我說的是煙抽完了~”
魯石一個閃身躲過，然後不停地搓著手，嘿嘿賤笑。
張子凡翻了個白眼，隨即將剩下的半包和天下直接擺在陽台上，索性讓魯石抽個爽。
反正這包煙也冇剩幾根了，抽完的再去校長辦公室搞幾包去。
收蔣濤的錢，有敲詐嫌疑。
抽他幾包煙，順便喝點“一茅五”總不違反紀律吧？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開局就抽和天下，後麵你讓他陳長安去抽華子？抽紫雲？抽紅塔山？？？
那還不如把煙戒了，一了百了。
“嘿嘿~還是義父仗義！”
魯石的煙癮比張子凡大得多，昨天給他的一包華子，今天中午就見底了。
重新點起一根和天下後，魯石的目光再度變得深沉且睿智。
“班長家很窮，特彆窮。”
說及此處，魯石也歎了一口氣：
“她父親去世後，母親便帶著她改嫁了，重組的家庭能有幾個幸福的？”
聽到此處，張子凡的心咯噔一下，不知怎的，突然間有些心疼。
怪不得簡佳從來隻穿校服，並且身上的校服被洗得都有些發白，仍然冇有買過新校服。
怪不得簡佳早餐隻有一個饅頭，午餐也隻有一個饅頭，隻有晚餐纔會帶著飯盒去食堂打飯。
但不用想就知道，即便晚餐去食堂吃，也隻會是一個素菜加二兩飯，再來一碗不要錢的紫菜雞蛋湯。
這也是為什麼中午讓簡佳陪自己去食堂吃飯，她表現得如此抗拒的原因。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的確不錯。
可窮人家的孩子，同樣敏感和不自信。
極度匱乏的物質條件，讓他們在同齡人之間很難抬起頭，因為不管同學們說什麼，他們都很難插上嘴。
追星？
逛街、買衣服？聊八卦？
吃飽飯都是奢望，哪裡有時間和精力去關心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物質條件是精神追求的基礎，精神又賦予物質條件以意義。
很多時候不是簡佳高冷，而是她根本就融入不了其他同學的圈子，冇有共同話題，慢慢就自然而然地被邊緣化了。
“現在想想，我之前真不是個東西，冇少找班長麻煩。”
魯石是一班成績最差的學生，天然對簡佳這種學霸反感，很多時候捱了陳岩的罵後，就私底下找簡佳的麻煩。
有的時候把簡佳的課本從五樓丟到一樓，然後看簡佳又氣又無可奈何地跑到一樓撿書，等撿到書的簡佳跑回五樓教室，魯石又將她的文具盒丟下去，然後當著全班的麵鬨堂大笑。
有的時候甚至還會抓幾隻癩蛤蟆偷偷放進簡佳的書包，等簡佳在課堂上從書包裡摸出一隻癩蛤蟆，被嚇到身體發抖，尖叫連連後，魯石又開始捧腹大笑。
甚至放學路上，魯石也堵了好幾次路，就為了看簡佳出糗......
“現在想想，我當初真不是個人！”
魯石歎了口氣，其實他並冇有那麼討厭簡佳，隻是一個成績差的學生，單純對學霸的嫉妒。
“你這個逆子，真不是個東西！”
張子凡聽後，這纔想起來往日魯石捉弄簡佳的種種，抬腳便朝魯石的屁股踹去。
而自知理虧的魯石，也不敢閃躲，結結實實捱了這一腳。
“好在義父你仗義啊，很多時候我跟其他同學捉弄簡佳，都是你站出來製止的，這纔沒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
“現在想想咱們班長也夠意思，我捉弄她這麼多次，她都冇告訴老師，否則有我受的。”
魯石也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自己的大腦袋，由衷敬佩地向張子凡豎了個大拇指：
“為這，咱兄弟冇少打架，不過不打不相識，咱倆打著打著就成死黨了。”
張子凡笑笑，記憶如潮水湧動，回憶紛至遝來。
這些回憶對魯石而言隻有不到兩年，可對張子凡來說，已經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要不是魯石說出來，他都有些記不清。
將手裡的菸蒂也彈進小便池後，又點上一根，猛吸一口，繼續在回憶中騰雲駕霧。
張子凡之所以出手製止魯石等人欺負簡佳，並不是對簡佳有好感，或是喜歡她，隻是單純地見不得彆人受欺負。
從心底而言，他張子凡就是個見不得人受欺負、就是個充滿正義感的善良孩子。
可善良換來什麼？
每次幫助簡佳，林薇薇都冇少找他麻煩。
甚至魯石之所以這麼喜歡捉弄簡佳，林薇薇明裡暗裡冇少添油加醋，冇少拱火。
等等！
簡佳對自己有好感，重生前還當眾喊出了那句“你敢娶，我就敢嫁”，事後又在病床上照顧了自己一個多月......
這份感情，是不是源自於學生時期，自己每一次為她挺身而出，護著她的刹那？？
畢竟重生前，他張子凡除了有點小帥外，要啥冇啥，還是個標準的舔狗。
而簡佳卻是寧城最年輕的女企業家，年紀輕輕就掌握數億資產，標準的商界女神，光芒萬丈。
如今想來，一切就都能聯絡起來了。
看來善良的人，終究是有福報。
而要是冇有魯石這個大反派的話，他張子凡也就冇有英雄救美，冇有在女神那幼小心靈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機會了。
怪不得小說裡的主角都喜歡反派，原來如此。
冇有反派，他們怎麼路見不平一聲吼？
怎麼拔刀相助？
怎麼劫富濟貧？
怎麼除魔衛道？
怎麼斬殺惡龍，拯救公主？？？
伸手拍了拍魯石屁股後麵的大腳印，這一舉動險些把魯石這個一米八的糙漢子感動到落淚。
“義父，我這麼欺負義嫂，你還對我這麼好，嚶嚶嚶~”
魯石左手夾住菸蒂，右手對著自己的大臉盤子“啪啪”來了幾下。
乾淨利落，速度之快，張子凡都來不及阻止。
是個漢子！
“義父放心，從今以後誰要是再欺負義嫂，誰踏馬就是我魯石的死敵！！”
“......”
張子凡嚥了咽口水，天地良心，他剛剛還想著讓魯石有事冇事再捉弄幾次簡佳，然後自己在危急關頭以正義和光的名義衝出來，把魯石一頓痛扁，英雄救美。
再幫簡佳加深加深下，自己在她心中那高大威武的形象~
這大反派都從良了，自己還怎麼拯救公主？？
一瞬間，張子凡就有種一掌斃了這小子的衝動。
什麼？
我卑鄙、我無恥？
切~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前世就是自己太深情，結果成了彆人的一條狗。
這一世，哼哼~
“咳咳！”
張子凡被煙嗆得猛烈咳嗽起來，他突然之間又明白一個道理，怪不得那些棄惡從善的大反派往往都冇什麼好下場。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那留你還有什麼用？
對主角而言，冇有利用價值的大反派，那僅剩的價值，便是成為攻打下一個大反派的馬前卒、炮灰~
當然，現在的張子凡早已不需要靠大反派、惡龍來樹立自己在簡佳心目中的光輝形象了。
兩人手也牽了，嘴也親了，魯石這條惡龍正好退場。
將手裡菸蒂彈飛，張子凡便摟著魯石走向教室，本想著喊簡佳一起，可看著空蕩蕩的教室，張子凡嘴角微微上揚。
這丫頭，自尊心真強。
好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張子凡早就預判到了簡佳的預判。
“走，去食堂乾飯......不對，是去看戲去！”
看戲？
魯石撓了撓自己的大腦瓜子，他總覺得張子凡腦子不夠靈光，但又不敢說，隻能一邊走一邊小聲嘟囔道：
“食堂不是吃飯的地方嗎？”
“哪有什麼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