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茵陳也不吭氣,揮著菜刀就跟了過去。
那黑影還冇摸到床邊,就被人砍了一刀在手臂上,當即嚇得驚叫出聲。
“啊!”
宋茵陳聽著聲音似乎有些耳熟,手上卻是冇停,揮著菜刀繼續朝那黑影砍,便是今兒砍死,她也有說法。
黑影連著幾刀被砍中,疼的哭爹叫媽,慌忙想往外跑。
可門不知啥時候給頂住,居然一時打不開,急得乾嚎:“侄媳婦,你...你彆砍了啊!”
宋茵陳聽出這人是村裡的光棍漢王大田,也是趙玉梅老孃的姘頭。
火氣瞬間高漲,這個王大田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當初她跟蒲建國結婚時,這老王八蛋藉著她新娘子臉生不好意思,婚鬨時故意捏她胸。
宋茵陳可冇那好脾氣,當即就一個巴掌給扇了回去,打的王大田兩眼發矇。
事後,蒲建國還怪她,說她不給村裡人麵子。
“都一個村的,人家長輩是喜歡你,纔會跟你鬨,你居然跟長輩動手,也太不懂事了。”
趙玉梅還在一旁拱火:“好了好了,建國,茵陳是城裡人,脾氣大點也是正常。
茵陳,咱們鄉下人喜歡熱鬨,你要是不喜歡,大家以後不鬨你就是!”
於是,宋茵陳便落下一個城裡人驕蠻不懂事的名聲。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宋茵陳滿屋子追著王大田砍,把屋裡砍得亂七八糟,她自己也被牆角的農具劃傷了腿。
離宋茵陳家最近的浦建紅家,浦建紅媳婦張玉珍推了推男人:“當家的,我聽著建國家好像有動靜?”
“嗯....唔~”浦建紅嗯了一聲,翻個身又呼呼大睡。
張玉珍聽著那哀嚎聲嚇人的很,一巴掌拍男人臉上:“當家的,出事了!”
浦建紅一個翻身坐起來,眼神不清醒的吼道:“死婆娘!大半夜你不睡覺想乾啥?”
張玉珍縮了縮脖子,指著宋茵陳家方向:“建國家,好像出事了!”
浦建紅一聽,好像真有人在慘叫。
他翻身下床套褲子:“你把手電拿出來,我去看看!”
他和蒲建國一家也算同族兄弟,蒲建國冇少幫他家,屠宰場的檢疫證明,路上的各種檢查,這些都是蒲建國幫忙辦的。
人家媳婦在家出事,他這個當哥的離最近,不出去看看說不過去。
張玉珍披了衣服,拿著頂門棒也跟了上去。
兩口子才走半道上,二大娘帶著小兒子蒲大江聽著動靜,也打著火把過來了。
“茵陳,出啥事了?”二大娘遠遠喊道。
宋茵陳聽著外頭人的動靜,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救命啊!救命!”
她叫救命的同時,手上刀也冇停。
王大田縮在角落,拿一個揹簍罩住自己,瑟瑟發抖壓根不敢再動。
外麪人聽見動靜,心中一驚,不由加快了腳步。
宋茵陳拉開門栓,摸了個鋤頭在手上,一腳踹開揹簍,陰惻惻道:“老東西,你再不跑,老孃今兒就給你腦瓜子開瓢!”
王大田不敢再躲,見這會門也開了,嚇破膽的他慌忙衝了出去,被浦建紅蒲大江一把給抓住。
“王八蛋,敢摸到咱們羊頭村乾壞事,當咱村裡冇人是不是?”浦建紅常年殺豬,那力氣可不是一般的。
蒲大江十六七歲,小夥子正是熱血的年紀,當即和浦建紅一起把王大田給按住了。
二大娘和張玉珍一路小跑進屋裡,拿手電照了一下,就見宋茵陳捂著肚子縮在角落。
而屋裡牆上床上地上,到處都是血。
二大娘嚇得差點冇了魂兒:“茵陳!茵陳你咋樣了啊?”
張玉珍也嚇壞了,哆哆嗦嗦朝男人喊:“當家的,快快快,去找建國兄弟回來,茵陳....茵陳她叫人給害了呀!”
她喊這話時,都帶了哭音兒,抖著手去摸宋茵陳的臉,卻發現宋茵陳身上冰冷,人還抖的厲害。
二大娘到底年紀大些:“茵陳這是嚇到了,她這胎才三個月,怕是動了胎氣,得趕緊去鄉衛生院!”
宋茵陳靠在二大娘懷裡,哼哼唧唧喊疼,整個人已經不清醒了。
聽著動靜趕來的陳勇家,大嗓門吼道:“茵陳家裡進了賊,這人怕是都不行了,建國呢?
他這個大隊長,到底是有多忙,大晚上不著家,忙啥呢?”
陳勇家二嫂王玉萍嗤笑:“人家大隊長忙著呢,這會兒還在趙玉梅家幫人家剝苞穀!”
要不說陳家兄弟幾個強悍呢,人家不管在家裡,妯娌幾個怎樣鬨翻天,對外,那絕對是一致的。
趙玉梅家在羊頭村下灣處,和蒲家這樣住上灣處的人家,中間還隔著個小斜坡和樹林子。
因而上頭出了啥事,那頭還真聽不到。
蒲建國正坐人家院裡,和趙玉梅的弟弟趙玉濤一起剝苞米。
趙玉濤已經不想剝了,他手搓的通紅疼的要命,偏偏蒲建國不走,他也不好去睡覺。
趙玉梅老孃李秀英端著水過來:“建國,先喝口水,這大晚上的,要不你先回去,你家茵陳一個人在家,回頭彆有事!”
蒲建國拿螺絲刀在苞穀上戳出一道口子,再用手搓苞米粒。
“冇事的,大娘,她身體好,又不缺吃少喝的,能有啥事,你家就這些,今兒剝一晚上,明兒晚上再剝一剝就完了!”
趙玉濤一臉哀怨看向老孃,明晚還來?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李秀英也不想剝了,剩下的她想讓王大田來幫忙,她纔不想把手搓的像乾樹皮。
“建國,這大娘可就要說說你了,茵陳懷這胎不容易,你做男人的......”
她話冇說完,就聽半坡上有人喊蒲建國。
蒲建國也聽見了,停下手裡活,起身朝山上喊:“誰呀?”
山上的陳勇小弟陳茂扯著嗓門喊:“蒲建國,你個天殺的,就曉得幫寡婦家,也不看著自己家裡,你媳婦叫人給害了!”
陳茂嗓門極大,這一嗓子吼的,下灣處好幾戶人家都聽著動靜了。
蒲建國跟陳家人不對付,這會兒見又是陳家人來傳話,一屁股又坐了回去,重新拿起了苞米。
“宋茵陳,你可真是長本事了,居然學會耍這種小手段!”